他闫家满门忠骨烈烈,自此便也要出一个遭万人唾弃的叛徒,何其可笑!
不,闫家……早已被污名所覆。
只是不是司徒雷此举,可有那位殿下的授意……
凌厉的目光似是要化作利剑透过厚厚的帷幔,穿在外面赶车的侍卫身上。
“咳咳咳……”
动怒的闫卿之面色因一阵急咳而变得红润异常,待平定后,他的面色又苍白了许多,与那一身雪白狐裘、与窗外的白雪近乎无异。
赶车的侍卫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也像是有一双通灵之眼,直接看穿了闫卿之的心思。
“公子何须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动怒,明日第一批粮草即将抵达,公子圆满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该是可喜可贺。”
“嗤——”闫卿之轻嗤一声,对此却不作答。
明日……那他便还有一日的功夫。
这一日,比他预想来的要早,却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原以为早就看破生死的他,竟也在这时生出了些许的不舍。
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呢?
在这世上,在那一场冤假错案中,他早就已经是孓然一身。
踽踽独行。
也许,他舍不得的只是这一身温暖罢了!
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又把碳炉移近了些,闫卿之靠在柔软的引枕上,有些昏昏欲睡。
窗外风雪肆意寒风凛冽,车内温暖如春茶香四溢,辘轳的车轮碾过雪地,只留下“咯吱咯吱”声响。
青色马车的身影渐渐远去,天地间被一片雪白覆盖,那一抹青便似是早褪的春色。
“快到了吧!”
一声低于叹息从闫卿之口中发出,似呓语,又似是期盼。
赶车的侍卫动了动耳朵仔细倾听了须臾,未闻车内再有响动,还是答了一声,“公子莫急,最迟明日便能抵达孤墨。”
车内的闫卿之听得这话,嘴角微微扬起。
额角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的他,这回似是睡得熟了,呼吸绵长且均匀。
……
段恒毅在大理寺当差,叶洵也被急召进宫议事,原本闲来无事的叶婉茹却也收到了来自瑞王府的请帖。
帖子自是出自郑荷华之手,且帖上话语简洁。
“请叶家婉茹过府一叙。”
接了帖子送来的怀瑾默立一旁,碧玺却是快人快语。
“荷侧妃怕是来者不善,小姐还是不要理她为好,本就撕破脸皮了,还几次三番递帖子是什么意思!”
“呸!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叫撕破脸皮了,那种粗鲁事,咱们小姐哪做得来!”虹玉一旁插科打诨。
两位婢女的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让叶婉茹轻笑出声,同时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回了吧,就告诉来人说我这几日病了,不能前去。”
郑荷华已经接连送了几封帖子,无一例外都是邀她前去一叙。
自上次前去瑞王府,与郑荷华把话说开,她们二人也算是撕破脸皮了。
旁人不知,她却是知晓的。
郑荷华邀她前去,也不过是炫耀她的手段。
姊妹反目,在她看来是极为不齿的。
但个人有个人的因缘,郑风华落得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只叹郑端夫妇蛇蝎心肠,让嫡亲两姊妹同嫁一人,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