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很熟悉,哪怕周围昏暗,灯光稀疏,他也准确的避过了那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因为老旧凸出剥落的墙石。
迎面有两个小道士走过来,见他出来了,忙上来,走到近前发现梅逐雨脸色沉沉眉头紧锁,都是下意识一缩脖子打了个寒颤。
“小、小师叔”
梅逐雨朝他们点了点头,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两个小道长看着他走远的高瘦背影,一个傻傻问“师祖说要把小师叔绑起来,现在他挣脱了,我们还要不要绑”
另一个小道长苦着脸,“我不敢去,师兄们说了,小师叔打人可疼了,比师祖打人还要疼。”
打人很疼的小师叔梅逐雨,就这么靠着冷淡的眼神和表情,一路通行无阻的来到了师父四清道长的门外。
此时四清道长和几个白胡子徒弟正在商谈梅逐雨的事情。只听四清道长大嗓门在屋内说道“那人胡说八道不能信,先关两天再说。”
有一位师兄担忧的说“万一她说的是真的,谷雨师弟真的遇到了危险,可怎么是好,不如咱们亲自去看看”
四清道长大笑了两声说“怕什么,谷雨徒儿那么厉害,轻易死不了,咱们晚两天,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等到他危难关头出现,不是更能凸显我这个师父的英勇吗,到时候”
门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开了,露出门外梅逐雨一张脸。唾沫横飞的四清道长正对上小徒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无比熟悉的神情,瞬时让四清道长带着得意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自从郎君被掳走, 武祯想象过很多次他可能会有的处境, 比如说被那个腐烂的恶妖困在某个黑漆漆的山洞里, 什么吃的都没有, 屁股底下连根稻草都没得垫;或者是被那家伙绑在柱子上,只等着她带上东西去交换,这几日只能吹风淋雨, 总之如何可怜的场景遭遇武祯都想象了一遍, 越想越是觉得心疼, 觉得郎君可遭了大罪。
但她万万没想到,郎君这过得,似乎,还不错
武祯的目光从轻薄软绵的青纱帐,转到脚下铺的织锦花大软垫, 又从旁边散发着幽幽香味的黑沉香小几,转到这室内其他精巧华丽的摆设, 着重看了几眼不远处桌上摆着的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最后再次看向围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妇人。
住的这么好,吃的似乎也不差, 还有几个妖怪化形的仆妇照顾,这怎么看都比她这几天过的舒心多了。
武祯摸着下巴不言不语, 只是笑的奇怪, 几个田鼠妖怪化作的仆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苦口婆心的劝道“夫人, 您还有着身子呢,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是啊是啊,夫人既然被主人带来了这里,就好好的在这里过下去吧,主人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您是逃不出去的,不要再试图逃跑了。”
还有一个妇人满眼怜悯试探着拉过她的手,柔声劝道“夫人也别怕,主人将您带回来,让我们好好照顾,看上去心中对您也是在意的,我们作为仆人的,虽然不知道您和主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既来之则安之,您千万不要忤逆他,说不定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要不是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武祯都要以为自己是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身体里面了,听这些妖怪们的话,怎么怪怪的
武祯心想,自己奔波费心想救郎君的这几日,郎君怎么过的宛如一个被恶人强夺金屋藏娇的贞烈人妻
她舔舔唇,意味不明的目光慢慢的在身前几个妇人的身上脸上扫过,硬生生把她们几个看的噤了声,再也不敢说话了。
那几个田鼠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