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氛围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好像蜡烛灭掉后的黑暗,正撕扯着,咬碎并吞下仅剩的光。
“天很晚了,快回家去。”巴希达难得利索地说道,她的语气莫名其妙的有些尖锐了,“快,快走吧,桃花心先生的故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可是”玛丽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悄然响起,可是谁会在这么晚拜访住在小镇荒僻之地的老太婆呢。
玛丽和约翰都住了口,不约而同地看向巴蒂奶奶,约翰又向炉火旁靠了靠,瘦小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巴希达那双浑浊的眼珠盯着木门,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敲门声第二次响起,“砰、砰。”这次只响了两声。
“是谁”她低声问道。
“我想找巴希达巴沙特夫人,请问她在吗。”门外传来欢快的声音,听着像百灵鸟一样清脆。
巴沙特站在原地,她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总会热情地接待每个上门的访客,可同时她也是个巫师,一个巫婆,通常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会魔法的人做出的梦都是有着寓意的,而现在,巴希达感觉自己皱皱巴巴的皮肤前所未有的紧实,它们像橡皮筋一样绷紧了,然后勒出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小鸡皮疙瘩。
她的心脏开始快速,激烈地跳动,瞳孔下意识地收缩,某种强烈的不适感席卷了她的身心。
她实在是不想去碰那个门把手,那里给她一种,打开门之后,就会有类似毒蛇、狮子、恶狼之类的怪兽扑进来,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撕成碎片的错觉。
“是的是的,她在这儿,你们是谁有空来拜访一个无人问津的老妇人”但她还是颤颤巍巍地开门了,也许巴希达已经太老了,老到大脑的思维无法控制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接着,门开了。
四个身上穿着宽大黑袍,头上戴着兜帽的人影站在门口,月光下仿佛真的如同影子一样,随时都会消散。
老妇人几乎是无意识地让开门口,放四人进来,她太累了,好久没有这样思考过了,也许年轻时的她尚且还能显露智慧的光辉,可是现在,不客气的说,她的脑子就像松鼠屎一样松。
她说不清自己该不该让人进来,主动招待一下上门来访的客人似乎没什么不妥,况且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姓名,很有可能是巫师界的朋友,可那种如同被蛇盯上的不适感,又让巴希达有些茫然,然而这个当口,几人已经进屋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矮个子,又瘦又矮,看上去像是个半大小子,几人明显以他为首,其余人跟在他身后,后面的三人有两个倒是挺高的,站在最后的是个和巴希达差不多高的侏儒,巴希达已经靠着本能给那人的种族下了结论。
“麻瓜”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让玛丽和约翰听不太懂,女孩儿安慰自己还太小了,还没学会成ren世界的那些词汇呢。
巴希达却能听懂,但她依旧靠着本能的思绪想道“这不是叫门的人,是个男的,听声音很年轻,或许真的还是个孩子”
她揉了揉眼睛,白内障让她即使距离很近也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索性她将视力也交给本能的感觉,巴希达太老了,她不能像年轻时那样观察分析思考了。
模糊的人影自然地走到火炉旁,没有丝毫紧张、拘束或不适,他很放松,但是这份放松并不能感染周围的其他人,巴希达清醒的内心十分不安,这个听声音像是少年的男孩儿,让她的神经紧绷,有一种应该即刻远离的危险感。
好在她的大脑还是混沌、老迈、迟钝的,这使她不至于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