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和铃仙一听是瘟疫,两个丫鬟就软倒在地了,飞雁握紧了手里的刀,根本说不出话来。
曾大夫想了下,“飞雁姑娘,我写一封信,劳烦你即可送到京城许太医府上去,他同我有些交情,看了信大概会愿意过来。”
飞雁自然答应了,飞雁回来的时候真带回来了一个人,许太医年方五十了,他见到曾大夫也是问了好,再细问了些情况,便去看了芝芝。
片刻后,许太医出来了,“曾弟,借一步说话。”
许太医是宫里的御医,专门给太后把请安脉的,故而也不能久呆,他留下了一个药方子。曾大夫把新药方子的药先给流风试,若是流风用了情况好转一些,便减轻药量给芝芝喝。采苓和铃仙每日都帮芝芝擦身,因为她都起不来床了,而这日夜里,采苓给芝芝擦后背的时候,发现芝芝后背皮肤有一块红了。那红色似乎已有腐烂的迹象。
采苓心下一惊,她敛去眼里的神情,镇定自若地帮芝芝穿衣服,旁边的铃仙也瞧见了,她连忙走到芝芝的正面去,“夫人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芝芝强撑着笑了下,她凝神看了下窗外,只觉得好像要月圆了,“采苓,铃仙,是不是要七夕了”
“是啊,夫人,快了。”
芝芝擦完身便躺下睡了,只是睡着还不安稳,眉心一直蹙着。她其实特别疼,浑身哪里都疼,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麻烦了。
芝芝睡着睡着,突然觉得有股凉意,那凉意让她舒服多了,一直紧蹙的眉心也散开了。她长睫动了动,便缓缓睁开了眼。
窗户外的月光渡了进来,芝芝看清了她面前人的脸。
那个人有一双茶色的眼眸和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公主”芝芝轻语出声。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对方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很温柔,“嗯,我回来了。”
芝芝眨了下眼,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像是幼兽终于遇见自己的主人,又像是一艘漂泊的船终于寻到了码头。她不由自主地往对方的怀里钻,声音又弱又低,还带着满腹的委屈,“我好疼,还睡不好。”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在对方面前完全露出了柔软的自己。
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怀了孕,又受了几个月的罪,没有家人在身边,怕别人嫌弃她麻烦,就强忍着不适,不叫疼,也不哭,但是在见到眼前这个男人,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眼泪像是流不完一样,委屈也是。
芝芝看起来倒不是特别难过, 她每日还是努力地吃, 逼自己吃。吃十分,吐九分, 那起码也有一分留在了肚子里。采苓每日会用量尺给芝芝量肚子的大小, 看腹中的孩子有没有长大。
今日也不例外,采苓刚量完,外面就起了喧哗声。芝芝把外衣穿好,“外面怎么了”
采苓也不清楚,她让芝芝呆在房里休息, 自己走了出去。
两个侍卫和飞雁拿刀挡在前面,但是他们在步步后退, 他们面前是数十个衣衫褴褛之人,最让人生寒的是他们的颜面部竟有腐烂的地方, 更别提露出来的手。这些人是得了瘟疫的难民, 可是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些人眼里透着渴望,“老爷夫人们,行行好好吧。我们只是要点吃的。”
侍卫大喊“滚出去, 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有难民听见这话,反而怒道“行啊, 你们砍过来, 我们身上的血溅到你们身上,你们跟我们一起完蛋。”
“阿秀, 你看, 那里有药材, 他们当中有大夫。”难民中突然有人喊道。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