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薛成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场景。
“喂薛成,你怎么回事,怎么坐在那里偷起懒了。”不远处一个男人冲着自己喊到,距离虽不算远,但在这尘土满天的情况下,薛成还是认不出那是谁。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含糊地应了一声,薛成也顾不得思考当前的处境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记忆此时还没有完全消化,薛成只能故作镇定地顺着朦胧的记忆推起了停在他旁边的推车,一遍遍运起水泥和砖头来。
好在,原主今天轮到的活就是运东西,没有什么技术难度,薛成也能应付得过去,没有叫人起疑。若是一上阵就让他砌墙抹水泥,他说不定得露馅。
也许是原主的力气够大,薛成这一上午不知运了多少趟东西,却并没有疲惫感。
到了中午,因为一上午都在干活,薛成还没来得及彻底消化原主的记忆,只模模糊糊地摸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所以到了中午,看着大家都收工往一个地方去了。薛成也有样学样地停下手里的活顺着人流的方向前进。
正走着,忽然感到肩膀被人大力地拍了一下,强忍住条件反射地还手,薛成回头望去。
一张满是灰尘与汗水的大脸就直接凑到了他的眼前,咧着一嘴白牙朗声道
“嘿成哥,你今天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先走了。”
对着这么一张近在咫尺,无比清晰的脸,薛成也顺利地对号入座找出了这一号人物。
原主的好兄弟兼同乡,朱顺。两人从小到大都是邻居,关系很铁,一起初中辍学,一起离开农村到大城市打拼。
因为没有学历,没有技术,脑子也不灵活,空有一身从小干农活锻炼出的力气。没办法,两人只能到工地上干起了纯卖力气的活,挣两个辛苦钱。
面对“好兄弟”的质问,薛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敷衍道
“今天干活太累了,饿昏了头,一到饭点就想着吃饭。”
朱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话里的敷衍,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已经换了一副皮囊,看着薛成汗流浃背的样子,忍不住同情地拍了拍他。
“是啊,运水泥砖头是最辛苦的了,这一个星期都是轮到你干的。我说你怎么吃饭饭盆都忘了拿,果然是累婚头了。”
说完,扬了扬手里两套一模一样的大号不锈钢盆和不锈钢杯子,唯一不一样的是一套上面是用小刀刻得歪歪扭扭“朱顺”二字,另一套上面却是工工整整颇为秀气的“薛成”,与原主的性格相差甚远,一看就不是他写的。
“我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连吃饭的家伙事都没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薛成伸手接过了属于自己饭盆和杯子,手指无意识地在那凹凸不平的两个字上摩挲。
“那啥,朱顺,多谢了哈”
“咱兄弟俩还用说谢吗,就这么点小事。我说你今天怎么变得有点怪,文绉绉的。”朱顺说到这里,不怀好意地猥琐笑了,挤了挤他那本来就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用肩膀撞了撞自家兄弟的胸膛。
“是不是,跟你家那位学的呀嗯”
“哪里奇怪了,是你太神经质了吧。”刻意跳过这个话题,薛成还没接受到“那位”的信息,不想深入聊下去。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再不快点去排队吃饭,啥菜都不剩了。”拍了拍自己这位好兄弟的肩,薛成就直接拿着饭盆走了。
朱顺也顾不得调侃薛成了,也忘了饭盆还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