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儿执手相看泪眼,对着赫舍里皇后的画像,坐在小台阶上可怜兮兮的怀念过往,就差没拿个小酒瓶借酒浇愁。
给石修竹的衣裳送去后,等了小半个月,天气暖和了,她才躲在屋里穿了试试。
试穿的时候,她特意把佟宛颜叫了去。
唯有穿上广袖长袍时,石修竹庆幸这辈子投了个女儿胎。
多好看的长发啊,戴上玉冠,精气神十足。
佟宛颜坐在楠木美人榻上,忍不住想起胤礽给石修竹的评价。青石板一样平,好像打量起来确实不错。
只要把耳洞给遮掩好,石修竹走出去没人会以为她是女子。
凛如青竹,华似芝兰,便该如石修竹现在这样。
“你还做了木屐?”佟宛颜注意到她脚下穿的鞋。
石修竹粲然一笑:“长袍配木屐,这才合适。”
“那是不是还得焚香弹琴?”佟宛颜兴味道。
石修竹眼睛一亮,踩着木屐,步伐飞快:“走走走,我让人去把后边园子收拾一下,弹琴给你听。”
院子后面开辟的小花园,姹紫嫣红的花没有几株,反倒是种了青竹和兰草,还有怪石嶙峋。
琴声养心,佟宛颜自己爱弹琴,更爱听石修竹的古琴。
她们俩儿在琴艺上的造诣,犹如大师和蹒跚学步的小儿,佟宛颜自然是那个小儿。
不过,石修竹对弹琴的要求格外严格。得看心情、环境,稍微有点儿不合适,她便不会动琴。
今儿难得她高兴,佟宛颜求之不得。
毓庆宫统共那么点大,古琴的琴声穿透力极强。
走在毓庆宫附近的青石砖道上,听着疏阔的琴音,仿若将压抑的宫廷上空,哗啦一下给撕开一道口子。
进宫给惠妃请安的大福晋,在隔着毓庆宫几道墙的回廊上,听到铮铮琴声,眼含羡慕。
“佟侧福晋是个幸运人儿。”大福晋小声道。
给她引路的宫人顿了顿脚步,只装没听见,继续低着头恭顺的走在前面。
宫里谁人不说毓庆宫的佟侧福晋是有大运道的人,但她们不羡慕。
佟侧福晋路能走的这般顺,是她人聪明,寻常人置于她当初的路,恐怕不死也半残。
不能光想着人家现在过的好,忘了以前过的有多艰难。
大福晋进宫听惠妃唠叨的事儿,佟宛颜是隔了几天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时知道的。
听说是惠妃前一晚做了噩梦,梦到胤褆在福州遇险,吓得她整夜不敢睡。第二天匆匆传大福晋进宫,骂她拴不住男人,让胤褆连家都不愿意呆。
大福晋委屈的不得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就容易么。
不单要记得进宫给婆婆请安,在府里除了照顾四个亲闺女,还得顾好胤褆的小妾们。除此之外,月月要给胤褆写信寄东西送去福州、做好贤妻的本分。
以为这些就完了吗?
身为主母,还要打理名下的铺子,开源节流。那是几十个铺子,单单听掌柜的汇报,就得耗上三两天。
胤褆不在京城,作为他的福晋,大福晋要做好礼节走动。什么人家送什么东西,不能碰了人的忌讳,得送礼送的投其所好。不是成为皇子福晋,所有人就得供着她。
宗室里的老亲王们可不在少数,还有朝中重臣、胤褆的门人。这些亲戚、同僚之间的关系,都要好好维系,不能生疏了去。
纵然有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