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今儿穿着一身紫檀色旗装,发间点翠金钗,甚是威严庄重,也甚是老气横秋。
她言辞咄咄逼人,董鄂海兰回之以一笑。白嫩嫩的小脸,两颊绯红,真真是顾盼生辉,年轻鲜活。
“额娘多虑了,您宫里的人各个嘴严,哪能不懂事的传瞎话出去。倘若真是如此,合该拖出去打死。”董鄂海兰规矩的行礼请安,嘴上字字带刀含刺。
荣妃气了个仰倒:“胤祉把你惯得愈发不像话了!”
“妻贤夫祸少,爷常夸儿媳贤惠,是八辈子积福来的好福晋呢。”董鄂海兰娇羞的低下头,那模样酸倒了荣妃的牙。
只要董鄂海兰不自个儿放低身段,荣妃对她是打不得骂不得。
寻常婆婆给儿子送小妾的手段,董鄂海兰受着是不痛不痒。
端起茶盏,荣妃猛喝几口茶水,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本宫若是知道你如此口齿伶俐,当初必不会请皇上把你指给胤祉。”荣妃忿忿道。
董鄂海兰端庄的坐好,仪态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挑不出半点毛病。
“额娘说的是。”董鄂海兰气定神闲道。
“真是个滚刀肉的,倘若你肚皮能和你的嘴皮子一样利索,本宫倒不至于如此对你。”荣妃盯着董鄂海兰平坦的肚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道宜妃方才多得意?胤祺比胤祉小两岁,如今庶长子都出来了,你们却一点儿动静没有。本宫是亏待了你们吗?竟然一个两个的没消息,哪怕是个女儿,也得有个音信。可你们倒好,尤其是你,上回闹出那笑话,丢尽了本宫和胤祉的脸!”
荣妃越说越委屈,最后竟是说的眼角通红。
董鄂海兰迫不得已起身,真要是气哭了婆母,可是犯了不孝的大罪。
“额娘,儿媳的小日子有两个月没来了。”董鄂海兰低声道。
“你上回不也是?最后诊出了什么?脾胃不适,身子犯虚,并无孕相。”荣妃眼睛先是惊喜一亮,随后扯唇不屑的讽刺道。
那模样,活跟和董鄂海兰是杀父仇人一般。
虽然没对荣妃报什么希望,但看见荣妃这反应,董鄂海兰心里难免有气。
“额娘,儿媳被赐婚前可是经过太医院诊脉的。子女缘这事儿,谁也说不清,难不成儿媳还不想有孩子么。该喝的苦汤药,儿媳并后院的那些个喝的也不少。”董鄂海兰气势十足道。
“谁家当人媳妇儿的没喝过苦汤药,你得意什么。”荣妃道。
“儿媳不敢,只是额娘也是从儿媳这年纪过来的,请您理解一二。”董鄂海兰软了软语气。
真要气坏了荣妃,她可罪过大了。
婆媳俩儿斗法,宫婢们在边上瑟瑟发抖,生怕成了主子们的出气筒。
方才去请董鄂海兰的宫婢,被旁边的小姐妹给撞出来,打破这凝滞的气氛。
她向来得荣妃看重,说的话荣妃也能听的进去:“娘娘,今儿正好是郑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就到。三福晋身子不适,不如请郑太医一并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