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阳子沉下脸,眼中却并无什么情绪:“师弟,我知道我说你,你就要不高兴,但你的确是受了颜欢蛊惑了。我天灏门虽对弟子不加管束,你们若要想四海云游,我也说不得什么,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你——”
“师兄。”骁阳听他又要说起这话,面上的笑容隐去了,他看着商阳子,面上没有一丝戏谑:“这些话我也说过无数次,如今再说一次,怕也是最后一次。然而这是我的心意,多年未改、也绝不会改。”他舒了一口气,定定看着商阳子:“我与她虽有师徒之名,但实则是一起长大的同伴,颜欢是我的亲人,我待她坦荡磊落,并无半分杂念。无论师兄信与不信,我言尽于此。”
“唉……”商阳子发出一声叹息:“师弟,你和钟若师叔一样,真是剑法性格一样不差,都得了她的真传。这世俗执念,修道之人本应抛去,但你确如她一样,舍不去这千丝万缕的爱恨嗔痴。”
“那便不要舍去好了,”骁阳望着商阳子,面上平淡:“太上忘情并非无情,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和颜欢想的一样,我们都会尽力过好这一生。”
商阳摇摇头,带着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怨念和朽木难雕也的痛惜:“那我就先走一步到梵城去参加剑试,只盼着你能好好给掌门一个交代吧。”
殷絮大清早停落在院中时颜欢还没有醒,她便就坐在房檐等着,朦胧的清晨中还吓着了一个半梦半醒去上茅房的小厮,在院外头看见房檐上坐着的女人,他愣了一下就屁滚尿流的跑了,想必是把殷絮当成了鬼。
颜欢开门起来吃早饭,被殷絮喊住,看她两手空空轻巧落地的时候还以为渊海虬木的事情已经没戏了。
“是要先独自开眼界还是跟秦言一起?”殷絮背着手面带笑意:“我清晨就在这儿,想听声音的时候可以听得很远,怎么一早就听丫鬟都在说,少爷为自己选好了少夫人。你和秦言什么时候订的终生?”
“什么?”颜欢都还没太睡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谁定终生都不会和——啊,”她无端想起那个黑衣人,忍不住又开始咬牙切齿,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
“好了,我也不和你说笑,渊海虬木拿到了。”殷絮伸出手腕,颜欢发现她腕上多了一条树藤一样的镯子,它服服帖帖盘在殷絮的手腕上,细细望去却似乎有生命,旁边的绿色树叶都在无风的情况下缓慢伸展,可爱得很。
“这个?”颜欢把声音放得很轻,就好像怕吵醒它似的:“可是它——”
殷絮示意颜欢后退两步,扬手凭空一挽。
渊海虬木似乎受到了感召,它开始迅速向地面延伸,同时不断地伸展扩大,它的枝叶迅速聚拢,枝蔓一直形成了一个巨大花盘,然后它开始迅速长高,周边形成了几片巨大的花瓣,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空心的大花朵,里面不多不少可以容纳四五个人。
“进去看看?”殷絮对颜欢发出邀请,颜欢闻言才敢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一下它正在无风摇动的巨大花瓣。
“会塌陷吗?”颜欢小心的跨进去,发现里头的地面已经被藤蔓牢牢封死了,她在里面席地而坐,觉得舒服松软:“然后它——诶!!!”
花瓣在殷絮的控制下开始缓缓上升,她也不让它飞得太高,就在房檐的高度围绕着小院转来转去,颜欢鼓起勇气在花朵中间站直向前眺望,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美好的很,如果不是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