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了店家的一个白眼。
“我能听得懂。”他声音喑哑,甚至有点冷漠,可是听到一口流利的汉语还是很亲切的,并且他适时补充了一句:“你们是中土来的吧,我以前也是。”
“汉人!”颜欢立刻喜上眉梢,遭到了秦言无声的鄙视,她立刻收敛了情绪,其实天灏门也不在中原,可是这样比较方便沟通,所以也就不做纠正了:“您也是中原来的吗?”
店家打量着他们,眨了眨眼,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体型矮胖,看起来脾气有些不好的样子,脸上还有一条刀疤:“嗯,十几年前迷路,差点死在林子里嘛,侥幸被这儿的人救了,就再也没走过。”他把脖子上的毛巾往缺了一块角的柜台上一放,秦言注意到他少了三根指头,男人继续说:“整个乌罗只有这么一家客栈,你们算是走运嘛,不多不少正好还剩两间房。”他说完这句话短促的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也很不走运,赶上了这样的时候。”
“两间房我们包下了,”殷絮背过手,上前一步和他搭话:“多少银钱,我们先付给你。”
“看着给嘛。”男人开始用他残缺了手指的手抹桌子:“只是如果你们还能回中原的话,烦请能不能给我家里带句话。我家住在长安成最东的水石巷尽头,跟我妻子佩如说,季凤山还活着。啊,当然了,她可能早就改嫁了,十多年了嘛。不过……还是算了,你们能来到这儿,想必也是有身不由己的事要做。”
“我们会为你带话的,如果你愿意回去,我们甚至也可以带你离开这儿。”殷絮侧了侧脑袋,望着他:“只是你要告诉我,刚才你说我们很不走运,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近乌罗不太平,各种各样的不太平。”叫季凤山叹了一口气,眯着的小眼睛瞟了殷絮一眼,声音愈发沙哑了:“你们真有本事带我回去?”
殷絮牵了牵嘴角:“我们进的来,自然出的去。”
季凤山发出一声长叹,他四下一望,很谨慎的绕出了柜台,他们注意到他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偏的厉害,他双手扶在残破的木门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伸手关上了门。
骁阳和殷絮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微微蹙了蹙眉,颜欢和秦言倒没觉得有什么危机感,只是觉得他或许是要倾诉什么秘密了吧?
“下午时候公主会出来巡街,接受四方前来苗民的贺拜。”季凤山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在桌子周围围坐,他压低声音,显得极是神秘:“天黑以后,巫祝会从王城里出来到广场祭神。这是乌罗人一年一度的庆典嘛,非常、非常重要的庆典。今年和往常不太一样,辛夷人也来了,而且我听说,昨天王城里跑出来了什么非常危险的人,如果你们不是为这事儿来的,无论如何都要避一避嘛。”
“巡街,祭神,这些……有什么特别吗?”骁阳有些困惑的侧了侧脑袋。
季凤山咧了咧嘴:“那个要被献祭的罪人逃跑了,他身上有王城里的蛊牵制,跑不了多远。他离不开乌罗,谁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又会用什么法子逃避抓捕嘛。既然献祭者不知所踪,谁知道他们又会想什么办法去替代那个被神选定的人。”
“献祭?”秦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该不会——”
季凤山冷哼了一声:“烧死活人祭奠他们的神,你说这些苗人是不是坏得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