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话如同一把匕首,把他心底最丑陋的一面给挖了出来,毫无遮掩暴露在彼此面前。
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面,让他狼狈、羞恼、想拔腿就逃!
他生生把那股冲动压下去,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只是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怔然,呼吸沉重。
银锦在外头有些焦虑,不时垫脚向四周看去,又回头去看寂静的茶室。
突然,她看到远处的绿植后人影晃动,忙朝里急促喊了声公主。
背对着楚弈的赵乐君心中一紧,楚弈亦为前来的脚步声沉了脸,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
在脚步声逼近的时候,他深深看了眼背对自己的赵乐君,朝开着的窗子走去。
“银锦你怎么到外边来了?”
连云的声音响起,赵乐君回头看了眼,见到楚弈的袍角消失在窗前,闭上了眼。
银锦面对连云,急智道:“公主发间的一颗珠子不见了,我沿着走廊找找呢。”
还做出懊恼的神色,丝毫不见慌乱。
赵乐君抬手,朝头发上摸了一下,将手又收回袖子里。
“我派人也给找找,是什么颜色的。”
连云招来身后跟着的人,留下给银锦,自己进了屋。
屋里赵乐君就跟他离去前一样,安静的坐在桌案前,见到自己进来,抬头微微一笑问他。
“是太子来了?”
“估计还有一会,已经吩咐人让他们候驾,我与你先说一事。”连云不动声色在屋内扫视一圈,在她侧边坐下说,“今日陛下让太子出来,其实是在考虑太子大婚一事。”
“太子马上就十六,本朝储君历来都是十五大婚,陛下觉得也不好再拖,我便顺带提今日连家设宴,可以让太子自己来相看。”
帝王终于考虑太子的婚事,赵乐君略一吃惊,旋即淡淡地说:“相看有何用,父皇又不会允许太子在显赫的世家贵女里挑选。”
不然太子早该大婚,不就是被陈后挑唆,认为太子娶了贵女,势力越发能威胁到皇权。
连云自然知道帝王这些猜忌,笑道:“不管如何,你就当是与太子出来踏青玩乐,你们姐弟也许久没有同游了。”
赵乐君沉默了片刻,想起刚才楚弈所说,吴莲娘是被人挑唆的。很快,她就笑笑,朝连云说:“谢谢你为我们姐弟考虑。”
“君君,我们间,最不该要的,就是一个谢字。”
连云似恼的睨她一眼,赵乐君还是笑。
虽然在牡丹园有了楚弈这个插曲,待太子来到后,赵乐君还是算游玩得尽兴。
就跟连云说的一样,她已经许久没有跟太子同游,两人一块垂钓放纸鸢,仿佛回到了无忧的童年。
分别的时候,太子还难得露出孩子气,咂吧咂吧嘴说不想回宫,被她亲手给塞进马车拉走了。
从牡丹园再回来,天色已暗,长街亮起了灯笼,模糊的光亮透过帘子照入车内,是不同今日园子姹紫嫣红的另一番美景。
她靠在车壁,听着喧闹,马车却是在此时停了下来。
居然是窦正旭亲自前来,喊停车,从车窗外给她递进来一封信说道:“公主,方才有人送了信来说十分要紧,而且不留名,并说必须公主亲自过目。”
信……赵乐君接过,一时也才不透是谁给她急信,当即拆开,借着车里微弱的油灯光芒读信。
开头第一句却是让她就变了脸色,窦正旭听到她咬牙切齿地喊了声:“速速回府!”
把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