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后,记得替姑母向你爹娘,还有祖父祖母请安。”
“姑母放心。”
谢氏忍住眼泪,强笑道:“旁的东西都有昭华替你看着,用不着我操心。我这有一块徽墨,是明景十五年,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赏我的。我看着那材质,成色都是极好的,你定会喜欢。”
谢青苏接过昭华递来的锦盒,“多谢姑母。”
“明年,你父亲应该能升迁来京;再过两年,你也能入仕了,我盼着……盼着能一家团聚。”
谢青苏道:“姑母,您的事,潘淮定会找到办法。”
“好,好……”谢氏撇过头去,“你明日就要离京城,回去早些歇着吧。”
谢青苏回到听雨楼,下人正将他的行装一一放入木箱中。除了一些日常所需,其他的都是他常看的书籍。一婢女见到他回来,立马停了手上的活计迎上来,“公子回来了。离晚膳还有小半时辰,公子若是饿了,先用些点心可好?姑奶奶的小厨房刚送了桂花糕来。”
“桂花糕……”谢青苏眉目微敛,似想起了什么,不悦道:“不要桂花糕。”
那婢女一愣,他们家公子过去不挺爱吃这个的么?她也不敢多问,忙道:“那奴婢拿杏仁酥来?”
谢青苏这才点点头,“可。”
次日,谢青苏离府,听闻除了谢氏,徐玄英也亲到场送他出门。此时,徐西陆脸上敷着切片的黄瓜,人躺在床上,双腿靠着墙,与身体垂直。他这个动作每日都要做半个时辰,九冬和杏浓早已见怪不怪。
“少爷,”九冬趴在床边,把玩着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狗尾巴草,道:“今日谢家公子离府,您不去送送?听说大少爷都去了呢。”
徐西陆绷着脸道:“谢青苏就该和大哥那般的读书人做朋友,我去了,只会碍他的眼。”
“少爷您别这样说!”想起当日在听雨楼无意听见的话,九冬义愤填膺道:“是那谢家公子没眼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徐西陆轻轻把腿放下,又把脸上的黄瓜片一一摘下。九冬想去帮他,却被他一把打开了手,“你洗手了么就碰爷的脸。”
“少爷,”九冬幽怨道,“您怎么越来越和个大姑娘似的,大老爷们哪那么多玩意儿啊,又是玉膏,又是黄瓜片儿的。我看您啊,比几位小姐还爱美呢!”
“你懂什么。”徐西陆一边拍脸一边循循善诱,“无论男人女人都喜欢以貌取人。我问你,你喜欢好看的姑娘吗?”
“那肯定喜欢。”
“那人姑娘也喜欢好看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吗?”
“可男人不应该以立业为主么!”
徐西陆无所谓道:“爷是徐府的少爷,立不立业这辈子都饿不死。”
九冬恨铁不成钢道:“少爷,您未免太没志气了罢!”
徐西陆对此不置可否。他也不是没想过这茬,只是这把年纪让他读书科考不太现实,让他从军去建功立业,他是一屁股把人坐死好呢,还是用台步把人踢死好?想来想去,他也就只能继承家业,分分红了。
没几日,便到了小年夜。按照习俗,这夜家人应齐聚一堂,共用晚膳,寓团圆之意。可今年,今上在宫内大摆恩席,除了皇亲国戚,还宴请了一众朝廷重臣。徐泰和这个工部尚书自然是在邀请之列,不仅是他,刚入翰林院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