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文心期许地道:“考虑一下好不好?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只上过几年私塾……”婉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半点基础没有,是过不了入学考试的。”她虽未进过新式学堂,但盛哥儿备考过,也知道学堂和私塾不一样,不止要习国文,还有什么公民、外文、地理、代数、历史……五花八门,多得很。
文心见婉华似乎没有别的难处,比如婆家不许之类的,开心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担心的?”
婉华认真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
“入学考试不难的,没有基础也不用怕。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补课。”文心乐得偷偷跺了跺脚。
“你们快要开学了吧?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婉华不愿意麻烦文心,心里想着可以让盛哥儿帮忙。她本来没想过上学,可是听完文心说的那番话,不禁心潮澎湃,也觉得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
文心赶紧摇头道:“当然不会。我教你也算温习了旧课嘛!”
“嗯嗯。我明天去医院问问,开颅手术是不是真的可行。要是可行,把爹爹接过来治病,我也可以参加入学考试试一试。”婉华想到老爷子的病,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绵延的愁绪。
“开颅手术?伯父病得那样重么?”文心也揪起了心。
婉华轻点了下头道:“中医西医都瞧过了,西医说是脑袋里长了东西。”当时爹爹听了这话差点把人医生撵出去,说:瞧病就瞧病,骂人是什么意思?你脑子里才有东西呢!
后来盛哥儿带爹爹上北平照了那个什么爱克斯光,原来脑袋里真的长了东西,得切开脑袋把东西割掉才行。
“好,明天我陪你去医院问问。”文心手撑在圆桌上,托腮望着婉华,心疼的情绪越来越浓。“那你这次来北平,除了去医院,还有什么要办的事吗?”
“还想见见你。”婉华拿起帕子伸手为文心拭掉嘴角的点心粉末,笑着道:“不过已经见到了。另外就是想请个照相师傅去临泉,帮忙照家全家福。爹爹若是为了治病长途跋涉来北平倒也罢了,若只为照张相,来来回回地实在折腾不起。常珍相馆的姐姐腾不开身,好心给了我几家相馆的地址,明天可以去问问。”
“不必那么麻烦。”文心笑眼弯弯地道:“照相机我家就有,我随你一起回趟临泉不就得了?”
婉华愣住了。
她看得出文心是那种未被苦难蹉磨过的女孩子,捧着赤诚之心毫无戒备地对人好。可是这样是很容易受伤的啊……如果她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呢?文心就这样大半夜跑来饭店,就这样二话不说跟她去临泉?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不该这样轻易跟人去外地,甚至独自来饭店也是很危险的事。”婉华看文心像看自家懵懵懂懂的小妹妹,她语重心长又轻声细语地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是坏人呢?”
文心摇了摇头。她没有想过。
“以后出门记得看看天,冷了要加衣,阴了要带伞。见到陌生人善意相助是好的,但也要懂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对谁掏心掏肺……”
文心边点头边听着,她知道婉华说这些是因为担心她,心里除了感动还有甜蜜。
安静地等婉华说完,文心才笑着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说的那些当然知道。其实我看人很准的,是好人是坏人一看便知。”其实她也不是对谁都不设防的,长这么大,哪怕没见过坏人也听过了,更别说她还有个整天跟坏人打交道的二叔。
只是婉华不一样。
她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就是从看到婉华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