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陆知槐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受到刑罚的伤势后终于稍稍放了心,“剑咫尺,你怎么会突然投案自首来了?”
“陆……姑娘。”剑咫尺自然也记得她,他连忙起身,隔着牢门看着她,“我,杀的人,我,愿意,认罪。”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艰难,但却仍旧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虽然他年轻的面孔上早已布满风尘之色,但他的眼神却是清澈而干净,瞳孔淡蓝宛若雨后初晴的天空。
陆知槐觉得这双眼睛莫名有些熟悉,她似乎还在其他人脸上见过这样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那些人真的都是你杀的吗?”邃无端看着他,声音很轻,“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是。”剑咫尺转头看向他,眼神莫名有些复杂,似羡慕,又似愤怒,似怅然,又似悲哀,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片释然。
对于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为什么杀他们?因为他被人所控,因为他身不由己。
然而这些都没必要说了,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害他被人冤枉,蒙受冤屈,也害她为他担心。自己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天伦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种奢望罢了,不如就此担下所有罪责,为他洗清冤屈,也算是自己能为她和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邃无端茫然地看着剑咫尺,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一样。
剑咫尺却是不再说话了,他低着头,视线不与任何人接触,就像一棵沉默的松树。
她想起来了!
陆知槐的神色微微一动,剑咫尺的眼睛和席二娘很像,金别墅是席二娘的住所,而君奉天也是在金别墅外遇到的他,那他和席二娘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系呢?
“他除了承认是自己杀的人,别的什么也不肯说。”玉离经微微叹息,“如果不能找到其他的凶手,我们也只能对他进行审判了。”
“虽然是他杀的人,但真正的凶手绝对不是他。”陆知槐沉声说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带着一股不属于他的邪气,明显是被别人种在他身上的,真要说起来,他也是个受害者。”
“可他杀了人也是不争的事实。”疏道谴冷哼一声,“一句‘受害者’就想抵消他犯下的杀孽吗?”
“副主事,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给别人定罪呢?”陆知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先是咬着邃无端不放,现在又抓着剑咫尺不放手,你是真的嫉恶如仇还是急着定案想掩饰什么呢?”
疏道谴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儒门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
“副主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先前跟我要圣剑的时候怎么不想起我是外人了?你们自己弄丢了圣剑关我屁事儿?现在自己心虚了,就想起我是外人来了?”陆知槐冷笑,“嘿呀,这件事儿我还真就插手插定了,不服吗?不服憋着。”
“好了两位,收敛一下怒火吧。”玉离经摇了摇头,赶紧做个和事佬,“这件事疑点重重,等明日对他进行审判之后再行定夺吧。”
疏道谴冷着脸不说话了。
陆知槐看向沉默的剑咫尺,心中若有所思。
……
“圣司,你是不是骗了我一件事?”走出暗牢后,当只剩下自己和墨倾池两人时,邃无端才背对着他闷声问道。
墨倾池神色不变:“你指什么?”
“那位金别墅里的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