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他赢了,但对容瑾他输了。”树后绕出一个明艳的身影,妩媚的眉眼,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三十年的桂酿,要不要来点”他手上托着个不小的酒坛子。
“好酒,我可是来者不拒。”止烨丢掉草根,向树下无颜勾了勾手指,“上来。”
无颜笑笑,跃身上树,也不在意粗糙的树皮搓花他那身上好的绸缎衣服,靠上树杆,就着坛口和止烨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那坛酒。
有了七分醉意,无颜手肘压上止烨的肩膀,瞥向地窖洞口,“你说,他们俩现在在做什么”
“什么也不会做。”止烨举高酒坛喝下最后一口酒。
这夜,云末确实什么也没做,自打所有人退出去,他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式,紧抱着凤浅,一动没动。
而凤浅也就这样在他怀里睡了,连身都没翻一翻。
凤浅这一觉,睡了很久,直睡到饱,才睁开眼,眼前还是她熟悉的眼。
四目相对,他仍是无言。
经历了数万年,太多的问题想问,太多的话想说,可真到了嘴边,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凤浅抬手,手指轻拭过他的唇。
他僵住,任她手指轻轻划过,“浅浅”
凤浅压住他的唇,阻止他说下去,“我什么也没看见,过去的事,不记得的,仍不记得,我也不想再记起,这一世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也好。”
“说吧,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你爹这辈子都得在虞国为质,这会儿怕是憋屈得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凤浅嘴角微扬,“他这把年龄在外头也打不动了,去我娘后宫清清小怪,也是不错。”
云末轻咳了一声,“虞皇没有后宫,王爷怕是没小怪可打。”
凤浅长吐了口气,“其实,这样也是不错。”
云末微微一笑。
虞真当年舍去一切,随靖南王到了北朝,不管靖南王是被迫也好,无奈也罢,终究是负了虞真,现在镇南王被遣往虞国,落尽了面子,虞真也算可以出出这半辈子憋着的恶气,而靖南王虽然死要面子,寻死觅活,但他为虞真守了一辈子的身,又岂能不想见她,这样的结果,他们夫妻也算是得个善终。
这也算,他对虞真的一点回报。
这天,石阵再次弱到什么也挡不住,他第一次进了石阵,把她抱在怀里,“浅浅,我是你的夫,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别害怕,冷家不要你,你还有我。”
她被鬼冀家族所弃,而他凤冀家族被灭。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又何尝不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挂念
第二天,石阵再次结界,他冒着死,才出了石阵,隐姓埋名,十五年艰辛的修炼。
艰苦枯燥的岁月中,除了灭门之仇,他心中唯一挂念的只有那石阵中的孩子。
好在储在凤浅体内的半缕魂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活着,是他唯一的欣慰。
十五年,体内玄丹终于凝成,他破功而出,匆匆赶去九重山。
石阵已经撤去,云末成了九重山的君主,他身边依着的白衣少女如画一般美丽。
她不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但他凭着那半缕魂气,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的小妻子。
风扬起她的发,云末慢慢为她拢起乱了的发丝,不知说了句什么,她望着他笑,脸上满满的幸福。
他有一瞬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