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提着竹筐去了后院。
秦家的后院全被陈氏开了荒种了菜,只有东边靠墙那里留着一株梨树,梨花早谢了,满树碧叶在初夏风中摇曳着。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阳光灿烂,嫩黄的油菜花、碧青的春韭,绿油油的莴笋,都在初夏微风中生长着。
秦素梨从后院的菜地里割了些嫩韭菜,掐了一大把油菜苔,薅了把小嫩葱,又拔了两棵莴苣,这才提着竹筐回去了。
秦老太还在堂屋里与三个女儿闲话家务。
秦四姐听三个姐姐还在你一言我一语说陈氏和秦素梨的坏话,车轱辘话来回说,毫无新意,有些无聊,便伸了个懒腰,道:“我去灶屋看看秦素梨小蹄子把晌午饭做好没有。”
秦素梨正坐在灶膛前,专心致志地把未烧完的木柴从灶膛里抽出来,插到下面的灶灰里熄灭,见秦四姐进来,便含笑道:“四姑姑,晌午饭已经做好了,我这就送到堂屋里去。”
秦四姐还是不习惯突然收起了满身刺的秦素梨,先看了看案板上摆着的鸡蛋炒韭菜、蒜蓉油菜苔和一竹簸箩刚馏好的白面馒头,又走灶台前揭起锅盖看了一遍,道:“怎么做了两锅汤?”
秦素梨麻利地把木柴全都熄灭了,口中道:“酸辣鸡蛋汤是给祖母和姑姑们做的。我娘怀着身孕,只能吃清淡的,我就做了碗鸡蛋面汤。”
她家因为有十亩地,再加上她爹凭着秀才身份在外坐馆,家境虽然比不上西隔壁的柳家,在庄子里却也算是殷实人家了,鸡蛋还是能吃得起的。
秦四姐听到陈氏还要吃鸡蛋面汤,心中很是不快:家里花的钱都是她大哥挣的,这陈氏还想吃现成,真是不要脸!
她懒得理会秦素梨,便道:“快送到堂屋去吧,娘和姐姐们都饿了!”
秦素梨答应了一声,用托盘先端着五碗酸辣鸡蛋汤进了堂屋。
八仙桌已经摆在了堂屋中间,秦老太和四个女儿已经围着八仙桌坐好了。
秦素梨把最满的那一碗放在了秦老太面前,又端了一碗放在了秦三姐面前,一碗放在了秦四姐面前,然后又端了最后两碗放在了秦大姐和秦二姐面前。
四个姑姑,秦大姐秦二姐虽坏却不至于下死手,倒是秦三姐和秦四姐最是心狠手辣,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要弄得她一家三口家破人亡!
她端着托盘又跑了两趟,终于把菜、馒头全都搬运到了堂屋摆好,这才去服侍她娘吃饭。
陈氏起来帮女儿把晌午饭摆在了西厢房明间里。
秦素梨笑吟吟把一碗鸡蛋面汤摆在陈氏面前,轻轻道:“娘,你怀着身孕,我担心我祖母和姑姑们再起什么幺蛾子,不如我想个法子让我舅舅接了你去养几日吧!”
陈氏沉吟了一下,道:“我带你一起去。”
秦素梨笑了,道:“娘,我走了,谁伺候我祖母和我四姑姑?她们不会放我离开的!”
陈氏正要说话,秦素梨把手放在了母亲手上,眼神里满是坚定:“娘亲,她们奈何不了我。”
若是她不得离开,等怀着身孕的娘亲离开了,她就放开手脚与秦老太秦四姐这对母女大做一场。
家里人都在吃饭,秦素梨寻机悄悄溜了出去。
她家后面是金水河,河面很宽,静水流深。
河边密密全是野生的槐树丛。
此时正值中午,河边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背对着秦素梨在河边钓鱼,正是庄子里的孤儿王四儿。
秦素梨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