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梨趁人不注意,疾步走到河边的槐树丛里,很快就出来了。
陈三郎谈好价钱,掏出十枚铜钱给了船夫,扶了姐姐和素梨上了船,走水路往陈家庄去了。
素梨依偎着娘亲坐在船舱里,摸了摸衣袖中沉甸甸的那一包碎银子,眯着眼睛笑了——她和娘亲暂时安全了。
陈三郎余悸未消,抬手拭了拭额头的冷汗,道:“姐姐,姐夫又不在家,你又有身子,这次你和素梨可要在家里多住些时日。”
秦素梨笑盈盈道:“嗯,最好住到爹爹来接我娘!”
此时距离端午节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够她做不少事情了。
陈氏悄悄叹了口气。
她丈夫秦义成一向孝顺得很,她最担心秦义成端午节回来,听了婆婆的挑唆,到时候再生出事端来。
秦家西隔壁柳家一向安静得很。
柳翎的爹爹柳大郎读书多年,却只通过县试成了童生,再要往上考,却虑考屡败,一直考到儿子柳翎都读书识字会背《诗经》了,他依旧连秀才都没考中。
按照大周朝的规矩,童生须得考过了府试和院试,才能成为秀才,才有资格去参加乡试继续往上走。
柳大郎为人精明,做事果断,当下不再参加科举,声称闭门读书,却悄悄开始认真经营家里的茶叶生意,生意蒸蒸日上之余,他把其余心思都用在了督促儿子柳翎读书上。
柳翎的爹柳大郎今日进城处理铺子里的事了,他娘柳大娘正在堂屋教女儿柳芽绣花,见柳翎进来,含笑道:“阿翎,你为何把你给我买的那包绿豆饼送到秦家去了?”
她家虽和东隔壁秦家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不过柳大娘一向看不惯秦老太和她那四个女儿的做派,因此很少来往。
柳翎见妹妹柳芽在一边竖着耳朵听,便笑道:“我明日要回先生那里读书,回来的时候我专门去一趟城里的章家饼铺,给娘和妹妹带些精致点心回来。”
听到哥哥提起巩县有名的章家饼铺,柳芽忙道:“哥哥,我喜欢吃他家的板栗饼和桂花饼!”
柳大娘道:“章家饼铺的白糖薄脆也好吃。”
柳翎见娘亲和妹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禁一笑,抬手揉了揉妹妹软软的头发,全都答应了下来,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陪娘亲和妹妹说话。
前世柳芽儿十五岁出嫁,很快就有了身孕,却不曾想生产时难产,等他带着从城里请去的太医赶去,妹妹身子都凉了。
妹妹去后不到半年,娘亲思念妹妹成疾也去了。
母亲和妹妹的去世,是柳翎心底最大的隐痛,如今既然重生了,他就要保护好母亲和妹妹,不让妹妹过早出嫁,让娘亲也好好活着
今夜等爹爹回家,他要好好和爹爹谈一谈,绝不能让妹妹过早订婚成亲。
柳翎前世请教过太医,太医说女子生产过早,极易难产,他妹子正是因此才早早亡故的。
柳大娘生怕耽搁了儿子读书,忙催促柳翎回房读书去了。
柳翎住在家里的东厢房,他的屋子背后就是秦素梨三口住的秦家西厢房,他卧室后墙的窗子,正对着秦素梨卧室的后窗。
他回到房间,正要换衣,却听到隔壁秦素梨的卧室传来一阵说话声,接着便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柳翎听出是秦家姐妹的声音,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寒意,抬手继续解衣带。
秦家四姐妹联手撬开了西厢房的门,把西厢房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样贵重物件都没寻到——陈氏和秦素梨原本就没什么新衣裙,就连陈氏的那几样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