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梨点了点头,暗自记在心里。
她对韩星不怎么感兴趣,能避开则避开好了,若是避不开,她自有道理。
到了晚上,陈老爹下厨做了两荤两素四样菜,素梨热了酒筛了,又调入梧桐花蜜,一家人连带着王四儿坐在院子里吃酒聊天。
今日正是十五,天空一轮圆月,撒下漫天清辉,陈家众人在水声花香中喝得都有些醉了,各自回去歇息。
素梨自己洗了澡,又服侍娘亲洗澡,然后母女俩一起坐在窗前竹榻上闲聊。
陈氏有些思念丈夫,扶着已经有些隆起的腹部,叹息道:“不知你爹现如今怎么样了”
素梨没吭声。
前世她借柳翎之力,把秦老太弄得半死不活瘫在了床上,她爹要做孝子,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后来一直到她死,她都再也没见过她爹。
素梨心里对她爹不是不怨恨的。
这一世,若是那秦老太还敢欺负她娘,她不必借助柳翎的力量,也能弄得老虔婆生不如死。
陈氏扭头看窗外明晃晃的月亮,声音中带了些甜蜜:“你爹也真是辛苦,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奔波着挣钱养家”
素梨继续沉默。
一个男人,只顾愚孝,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这样的男人素梨觉得没有了也没什么。
她不想再听到娘亲提她爹:“娘亲,咱们早些睡吧,明日舅舅叫了短工过来,我要带着她们采摘玫瑰花。”
陈氏最疼爱女儿,听了素梨的话,忙道:“你睡吧,我坐这儿陪陪你。”
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她想多和女儿呆一会儿。
素梨在娘亲身边躺了下来。
陈氏轻轻捋着素梨散开的长发,哄她入睡——素梨打小时候起,每次哄她睡觉,只要捋着她的头发,再抚一抚她的背,她就很快睡着。
素梨刚洗过澡,长发凉阴阴的,散发着玫瑰的芬芳。
陈氏过了一会儿再看素梨,发现她团成一团紧紧贴着自己,已经被自己哄睡着了,不由在月光中微笑起来。
帮素梨盖好薄被后,陈氏索性揽着素梨也在竹榻上睡下了。
素梨从小就爱贴着她睡,真不愧是属小狗的,爱和人亲近
夜已经深了,可是河道衙门内宅依旧灯火通明。
滴翠楼外花木掩映,楼内灯光幽微。
秦霁穿着大红圆领袍子,腰围玉带,愈发显得容貌昳丽肤白似雪。
他坐在黄花梨木榻上,隔着黄花梨木小炕桌和柳翎密密恳谈着。
柳翎满头青丝用一根白玉簪簪了,一身月白道袍,越发显得清俊秀致。
他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在小炕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轻轻道:“福王的沉疴经名医诊治,据说是肺痨,您若是不信,自可去宫里探听消息。”
这些太监没有根,没有家,总是想找个情感上的依靠,前世他便是利用秦霁对素梨的迷恋,把秦霁牢牢笼络在端王身边。
这一世既然不打算利用秦素梨了,就得以利诱之,以权势惑之。
秦霁心中暗惊:端王的这位少年幕僚为何消息如此灵通?
心中虽惊,秦霁面上却依旧笑嘻嘻,与柳翎又说了几句,这才亲自从后面的小门送柳翎离开。
目送着一群甚是彪悍的青衣人护送柳翎骑马离开,秦霁眼睛眯了起来:看来端王不声不响的,手里还是有些本钱的
正在这时,小太监轻手轻脚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