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到极限所以才会倒下,察觉到比之前还要发麻的手,我哑然失笑,就这么任由自己一直躺着,反正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是没习惯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地躺着。
手里提着保温盒的人拉开病房的门,听到开门声我动用了自己拼死的力气转过头去,一瞬间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上来,原来救我的人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非常抱歉,来的人是我,」黛千寻放下东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医生说你醒来的话就可以吃点东西了。」
我眨了两下眼睛,轻轻应了他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手术怎么样?」
「反正不会死,」黛打开保温盒,「如果手脚不能动的话,」他看向我的眼睛,「我来养你。」
「不要开玩笑,我在问认真的。」他将我的床慢慢调高了些,我皱起眉说。
「我也没有,我说会养你就是养你。」黛用勺子舀了一勺汤,确认不烫口以后才喂进我的嘴里。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手术究竟怎么样?」咽下后我又开口。
「你昏迷了一个礼拜,」他放下勺子,「如果情况好的话,本应该三天内就可以醒来,所以现在医生也不确定你的状态究竟如何。」
果然还是不该动手术的,我总觉得有些事不去下决定就不会有结果,没有结果也就无所谓好坏,悬置问题,从来都是我用来骗自己的方法。过了一段时间医生过来了,他检查过我的身体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告诉我即便及时复健,也仅仅能够做到勉强行走而已,左手的麻痹可能不会治好,不要说是打拳,也许连键盘我都无法双手使用了。
「学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听完医生的话我怔怔地坐在床上,「我当时去救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黛坐在了我的床边,将发抖着的我抱进怀里,我闭上了眼睛,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安全感,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脑海里,平生第一次想要死。
——————————————
才刚走到满岛工作的公司大楼下,按下电梯的瞬间手机响了起来,望了一眼来电显示,赤司顿了两秒才按下接听键。
「是,我现在不在东京。」还未来得及惊讶为何父亲的心腹藤井和哉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他听着那头人说的话已经快要拿不住手机了,镇定下来后他回复道:「请您先料理好所有事,我立刻就会赶回去。」
恍如晴天霹雳,赤司感觉眼前的日光霎时成了暗涌,然后他扭头走出了公司大楼,和从电梯中跑出来向医院去的黛千寻擦肩而过,只是因为心中都思虑着什么,谁也没能注意到彼此。
而更是没人能想到这一次错过意味着什么。
横滨一间挂着赤司财团标志的化工厂因为管理不当发生了废料泄露引起了大型的爆炸,事故发生当时在工厂会议室坐着开会的包括赤司征臣还有其他三位董事,无一幸免,甚至连尸首都不见得完好。原本应该同行的藤井和哉由于留在东京处理与集团机密相关的旧资料合并的事宜而幸免于难。
但意外的后续并不是以惋惜亦或是悲伤就能解决的,外界看来管理不当导致悲剧产生这几乎就是赤司财团在自食恶果,化工厂泄露的消息先前被一压再压,现在居然因此曝光,赤司征十郎点开写着「揭开赤司财团惊人的真面目」的那条新闻稿,最后一行写着佐野士郎的名字,报道又更是来自news focus杂志,见风使舵的人从来都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