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走。」他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些,我觉得自己快被他整个人勒到喘不过气了。
「我只去两天,」我轻轻拍了拍他,「真的学长,我快被你勒死了。」
他终于松开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甚至快要滴水,原本就几乎和我一样苍白的脸色也更憔悴了一些,他的手还是扶着我,我用口袋里的手帕抬头替他擦着脸,我分不清他眼角的是汗水还是眼泪,说实话我不太愿意相信他哭了这种事情。
承受爱意太痛苦了,无论是对我而言,还是对他而言。
「只去两天……」他的嗓音沙哑到我皱起了眉头。
「是的,我要去冲绳和美纪阿姨谈事情。」他的眼睛果然红了。
「不要……」结果他又把我抱住,「不要再站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学长……」他的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然后低头吻了下来,在感受到柔软的重量的瞬间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把他推开,「黛千寻,你看着我!」
他像一条走丢的狗,无力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去找属于自己的人?」我看向他。
「没有其他人,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其他人。」他紧紧拉着我的手。
机场广播开始播报了。
「等我回来。」我转过身,他也终于松开手。
我们就像是各自生活中的悲情角色,即便抱团取暖也仍然化不开冻结的心脏,已经说不出抱歉与感谢了,更说不出学长是个好人这种话,现在的我如果看不到那个人站起来的话,可能就永远不会去想任何和我自己有关的事。
谁爱谁,谁放不开谁,我都没有时间考虑,我还在替那个人创造上帝的路上,我爬的浑身血肉模糊,但我没有停下过。
飞机落地,计程车开过海边停在一间非常气派的日式建筑前,大门上挂着段野的姓氏,我拄着手杖在站在门前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
「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请让我见四代目一面,告诉她是满岛遥来找她,请帮我说一声。」我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将眼神变得很是可怜,自认这张脸对于异性还有一丝吸引力的我只能这样恳求人。
我知道段野工业和其他公司一样都拒绝了赤司财团的并购计划,这种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把这样的烫手山芋放在手里,但段野工业本身就是从财团内划分出去独立的公司,如果不是赤司征臣当年借我之手断了与段野家的关系,情况也不会至此。没有人会考虑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并不会去指责已经去世的人。
财团转型后本就需要有一段长时间的稳定期,意外也刚好发生在这个时候,老牌企业的支柱一向都是工业能源一类,我经手的那些都是为了转型而做的一些微弱推动力罢了,因此如果段野工业能够如愿接下原本财团的支柱产业的话,他们得到的只会是收益,而赤司财团得到的就是续命草,我能够这样想到征十郎不会想不到,可是独善其身想要看笑话的人实在太多,就算痛恨落井下石的人,也不能够再做什么。
其实kg已经收购了赤司财团旗下的it公司,迹部景吾作为征十郎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违背他父亲的意愿也已经帮了他很多,这一点我很感谢,但是那些原本就属于赤司家的东西在这次活过来后,我一定还是会一点一点帮他全部拿回来。
「美纪阿姨,请看过我的计划书后,再决定是否要助他一臂之力。」我松开手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段野美纪,然后以目前我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到的标准土下座重重地把头按在榻榻米上,「我不会做任何让段野工业吃亏的事情,所以请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