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见怪。”贺冰雁直了身子,将手上的花放到了篮子之中提了起来,“不过秋蕊姑娘,我一介官家之女,徒有身份却粗枝大叶,秋蕊姑娘是清香坊赫赫有名的才女,你这般才华横溢怕是我下里巴人望尘莫及,是故这如同姐姐一般的话,与我说也就罢了,可切莫让我爹娘和旁人听去了,我这贺家的脸面倒也是要的。”
贺冰雁记着萧凌儿的话,即便林树在这儿,也对秋蕊毫不留情。
她实在看腻了秋蕊那般故作亲近的模样,什么姐姐妹妹,她堂堂县官之女,可没有像她这样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妹妹。
贺冰雁话里的意思明显得很,说是说高攀不上秋蕊的才华,可句句言辞凿凿地却是在说着,她出身官家,而她一介花娘,将秋蕊贬得一无是处。
这般让秋蕊下不来台,林树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沉了几分神色,“好了冰雁,这些话莫在说了,我知道你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全好,府里也需清净,还是莫要惹了乱子得好。”
“公子”秋蕊皱了眉头,被贺冰雁那么一说,本就里不好过,换在从前,林树定然是要痛斥贺冰雁一番的,但如今嘴上确实是为她说了几句,可偏偏还自己替贺冰雁找了什么大病初愈的理由,就那么含糊过去,这男人的心性,到底是变得快。
还不等她的话开口,林树又是说道,“好了,你也少说两句,等下个月婚期到了,你们两在府里还是需要相互照应的,你毕竟是妾室,有些礼数是要记得些许。”
“我”秋蕊隐在袖子下的手捏起了拳头,但连林树都这么开口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低了身子,“是、公子,秋蕊知道。”
贺冰雁轻哼了一声,这么多时日来,还是第一次看秋蕊吃了瘪,心中当然畅快。
但这些却根本无法解了自己心头之恨,就算是对林树,她也无法一时原谅得过来。
秋蕊是用了些手段抢了林树去,可若是她这相公真的洁身自好,又怎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甜言蜜语便丢了心思过去。说到底,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之前的时候,她一直嫉恨于秋蕊闯进她的生活扰乱了她所有的清净,也一心放在了对付秋蕊上头,如今将自己的心思置之度外去看,才知道她这个相公又怎么可能清白得过去。
贺冰雁如今瞧他,也多了几分失望和气性,虽然这生气和失望还不至于让她彻底放得下林树就不顾及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感,可到底还是会让贺冰雁心里无法一时原谅林树,更无法像从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低眉顺眼。
若是林树真的不能意识到他自己的错误,这声原谅她也无法真心说得出来。
如今虽是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可抬起头来看着林树的时候,眼中的清冷之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消减,轻飘飘的看过一眼林树和秋蕊,便是直起了身子,再没开口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下来,幸得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到了几人的面前,向着他们行了礼才走到了贺冰雁跟前,将手上的字画递给了她,“夫人,这是西街吕掌柜那儿送来的,她说你要的字画一到,他就派人送到了府中。”
“是吗”贺冰雁眉头提了提,接过了字画,“银子可给了。”
“给了,也派人去谢过了。”
“夫人也喜欢字画吗”贺冰雁没开口,一旁的秋蕊瞧着,倒是接过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