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雁听着,秋蕊还真是和乐琴姑娘说得一般,最是精通古玉国的诗词歌赋,原本周国墨月大师的画拿出来,她还不甚了解只是浅谈辄止,但看着上头提的是古玉国子昂的诗,到了她精通的领域,便是神色高昂了些许,不需要看着上头的题字,都可以将整首观暨汌有感背下来。
“同是观暨汌之作,墨大师作画,子昂作诗,这首观暨汌有感题在墨大师的画上,确实相得益彰,让整幅画都变得浩然了许多,这个题词之人倒是有几分雅兴。”
“哦,是吗”秋蕊侃侃而谈,却没想到贺冰雁听着,哼得一声笑了出来,笑中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浓得都快要溢了出来。
秋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瞧着一旁的林树却也是耸拉下了脸。
“公子,怎么了吗秋蕊可有说错,这首诗确是子昂所作。”
“好了,别说了。”林树摇了摇头,“冰雁,画是好画,诗也是好诗,旁的又何必计较。”
林树发了话,贺冰雁却是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她让一旁的丫鬟收起了字画,下颌都是抬起了几分,看着林树冷笑了下来,“相公,你说我秋蕊姑娘兴致相投将来可一起消磨几分时间,但如今看来,秋蕊姑娘的才华,怕是我高攀不少。”
“冰雁”
“秋蕊姑娘。”贺冰雁又悠悠然地朝向了秋蕊,眉头轻抬,“你没说错,这首诗的确是古玉国诗人子昂所作,不过你既然才华横溢精通字画诗词,却怎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这同样是观山水而作,子昂大师重在意象,他的诗中多是天马行空浩荡之词;极尽夸张来抒发心中所感;而墨月大师却是重在写实,他的山水画一笔一墨将山水的形色尽于笔下,不止画出了暨汌浩然之气,却也同样不会掩盖其中的破败之感。虽说意象也好,写实也罢,不过个人兴致而已,但墨月大师却最是不喜夸张意象之词,当初这暨汌山水画落笔之后,便曾有人推荐子昂的这首观暨汌有感给墨月,可墨月痛斥一番不喜其中意味而不曾落笔,便一直搁浅着了。”
贺冰雁字字句句娓娓道来,秋蕊背得下诗懂得其中意思也体会得到诗中的气魄,只可惜、她学多了这样的风花雪月之词,可真正背后的渊源故事却是丝毫不了解。更何况、是周国时期的事了。
她想着,连话里的讽刺都不遮掩着,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秋蕊姑娘恐怕不知,这整幅暨汌山水画,最不相得益彰的,就是这首观暨汌有感,想必当初有幸得到这幅画的后人,怕也是和秋蕊姑娘一般皮毛之识却偏要故作聪明,以子昂之诗相配,却不知道连墨月大师当初都曾亲自拒绝过此诗存于画上。若是如今墨月大师尚且还在人世,恐怕以他的秉性,亲自毁了此画也不得而知。”
贺冰雁说着,又朝向了林树,连他的面子都不打算给,“相公,本还听你提起,觉得秋蕊姑娘是清香坊的才女,方才又这番侃侃而谈,定是精通这字画之上。如今没想到,怕是也不过尔尔,看来,冰雁是恐难与之相赏,就此、不打扰相公了。”
一句落罢,她低了身子行了礼,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只是才走了两步,又顿了顿,回过身来看向了秋蕊,开了口,“对了,秋蕊姑娘,还忘了跟你说起一句,你们清香坊确实喜欢风花雪月之词,但诗词歌赋字画本就无雅俗贵贱之分,清香坊多喜欢去名贵地方买画赏画自也不错,但可切莫瞧不起吕掌柜,他不过字画铺子的门面小了些,可你却不知,他才真真是才华横溢饱读诗书之人,在字画上的造诣不差旁人丝毫。秋蕊姑娘以门面大小贵贱来区分字画好坏,恐怕实非读书人所为。我言尽于此,告辞。”
贺冰雁冷冷地瞟过了秋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