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蔓延到了地面。青烟散开,隐约见得一小小黑影,渐渐化成一道拔长精硕的人影。先是一身长及脚踝的玄色衣袍露出,再是一张清晰的面庞。
秀儿一怔,耳畔响起周玄清描述过的言辞:果然是无双容姿,偏偏眉间孤高清冷,带了三分狂意。
砚卿君破了八卦符印而出,他自由了。时机来的不早不晚,仿佛冥冥注定。
他眨了眨深眸,烛光摇曳衬得眼底晦暗。目光直盯着自己的掌心,修长的手指曲了曲,感受着自己的妖力一点点恢复过来。
勾一勾唇,鼻间冷哼。--周玄清,本君出来了。
砚卿君自从被带回牛头山,过的实在不足为世人道也。
一成宫师徒四人各个不消停,不是念诵道经,就是拿他谋财。若自己是个金身,恐怕都会被拆骨扒皮拿去卖。当初不是想顺藤摸瓜调查幕后之人,何苦纡尊降贵假意被捉?未免再有麻烦找上自己才避上了此山,结果就是错了--大错特错!
被某妖数落恶行的周玄清正准备赶过来,她冷不丁打个寒颤—匆匆间抬眸望天,发现月色被薄云遮掩,不用掐指演算也知大事不妙。
刘晏殊眼角余光一瞥,顺口问道:“小掌门怎么了?”
“无事无事,穿少了有些冷。”周玄清手指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你想逃。。。呜呜呜!”话一出口便懊悔不已,小知的嘴被迎面飞来的一团东西沾了个严实。那正是妖王的蛛丝,细软且粘,若作攻击又刚韧不可摧。
此刻秀儿庆幸自己不能言,否则她六神无主,瑟缩之下惊叫起来,又会惹得妖王不快。
砚卿君抬起脚步,看也不看地上的莫怀古和陆拾遗就往前走。虽同是妖,但明显那两只心怀不轨而来。他手指轻挥一下,门扉就自个打开了。
长腿迈出门槛,双眸含锐,渐挟了寒意。院内静的很,也不知是老鼠还是山猫,顺着房顶凹槽嗖的一窜,在月下没了影。
砚卿君挥袖,四束蛛丝分别落到树杈与房顶、墙头后绷了紧,中央结了个十分大的蛛网。看着尚算满意,掩在袖袍内的手掌便握拳负于身后,他轻纵而起脚尖稳稳踏在蛛丝之上,一步步走的轻缓如履平地。
他清冷眉宇间融着一丝慵懒,只听身后响起了窸窣声,紧接着砸来一块石子,被他歪了下头避了过去。
来的正是时候。
周玄清匆匆掠过小知和秀儿,见两人不像受伤的模样,稍稍安了心。方才便是她脚尖挑了块石子,颠着横扫一踢,石子破风砸去。奈何妖王强大,这种小招数在他眼里根本不惧。
此刻刘晏殊已经拔剑对上妖王。
他来时无暇去看莫怀古与陆拾遗那两只妖,直接欺身飞至蛛网下方,手腕一横,月色浮华映着寒霜剑光,桃眸里笑意越甚杀意越浓,整个人都变了深沉。
寒光起,利刃的冷意似乎能沁入皮骨。只见刘晏殊身形如风,剑气逼人,一时间双方袍袖顿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