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却是对着两只妖一字一句道,“给、本、侯、烧!”
烧什么?一成宫的三人看着那两只妖指尖打出一团火苗,立马顿悟,扯着嗓门喊:“不行啊侯爷,侯爷息怒!”
“侯爷,这错是小道犯得,小道是掌门,理当一人承担,还请侯爷放过一成宫!”
秀儿不能言语,只得两手不停的比划,又急又快。
。。。五更了,天光终于微亮了起来。
堂屋被周玄清施法掀掉了一层遮盖的瓦砖,眼下整个头顶镂空破风贯入。
四人二妖,目目相对,十分尴尬。
发梢被风乱拂着脸颊眉间一块,周玄清有些痒的难受,只能低低吁了一口气,不敢动作。
刘晏殊身为侯爷位尊权重,自然更注重仪容。他换过了一身干净长袍才出来,端坐在一张木椅子上细磨茶盏,眼皮微耷沉吟不语。
周玄清在心底将几句话来回琢磨了几遍,才稳了稳心神。脚步朝前一踏,躬身低头语气恭顺,“侯爷,小道自知罪行深重,但求侯爷看在小道救人心切,饶过一成宫吧。”
脑子里天人焦灼,正考虑要不要跪下抱个大腿,那正主就搭腔了,“周掌门说的什么话,本侯像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人吗?”
难道不像吗?方才是谁凶神恶煞要烧一成宫来着?
此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周玄清眼观鼻鼻观口的继续反省,“侯爷折煞小道了,小道哪敢当什么恩人,不过就是凭心做事,侯爷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就好。”
刘晏殊眉眼一弯越加温善,“周掌门这么说,就是在埋怨本侯了?本侯凶名在外,跋扈惯了。”目光漫不经心掠过周玄清,可惜她低着头看不到。
侯爷到底话里话外几个意思?周玄清最不喜欢说话绕来绕去。“那依侯爷的意思?”
不光周玄清看不明白,陆拾遗和莫怀古也搞不清楚刘晏殊在想什么。
他心思转了转,面上端着高深的架子,睨了眼,蹙眉心,状似严肃的沉吟。片刻后抬了抬下巴,用一种宽宏大量的语气道:“行吧,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成宫三人终于舒了口气,还没放松肩膀又听他转了个语气,“但是—”
通常这么一说定无好事。周玄清暗暗在身侧掐了下大腿—稳住,别管提什么要求,为保一成宫就豁出去了吧。
“但是本侯的规矩不能破,要么自残一条腿,要么陪本侯去把妖王捉回来。”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要么断腿要么送死,哪一种都不好受。
妖王逃了便逃了,大不了传出去被道门各派奚落一番。就算日后他真的祸乱人世天翻地覆,江湖这么多降妖伏魔的道人法师在,不见得没人治得住吧。
周玄清糟心透了,眉头直蹙,偏这侯爷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想好了吗?”刘晏殊一只洁净分明的手按在剑鞘上摩挲,眉目里隐隐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