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无数的雪花沸沸扬扬地飘落在北京城的屋顶和青砖街道,这座古城铺上了一层白雪,苍翠的青松亦是顶上了一个白头。
不过这场雪却给京城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困扰,行人、牛车和马车不断地碾压着洁白的积雪,很快雪和污垢形成了雪泥,让到整条青砖大街变得又滑又脏。
正是下衙时分,各个官轿子纷纷从衙门中离开,不过已经没有往日那般的威风,轿夫和护卫都走得小心翼翼。
林晧然向来都选择稍晚一些才会离开,在走出左侍郎衙署的时候,刚好见到林福不小心踩着一块雪泥滑倒在地,忍俊不禁地瞧着林福这个狼狈模样。
“我小时候还老羡慕北方下雪,想着能够在雪地打雪仗,还以为会有多好多好,结果……真是晦气!”林福从地上爬起来,当即进行抱怨地道。
林晧然却是没有同情,半是开玩笑地道:“分明是你走路不当心,还怪起这雪来了!我看你是指桑骂槐,怪这雪地是假,其实想着回家探亲了!”
“十九叔,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完全没有回家探亲的想法!”林福顾不得拍掉衣服上的雪污,显得一本正经地申诉道。
他深知林晧然不可能返乡,而他亦是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想家的念头,更没有萌生过回乡探亲的念头,便是担心林晧然会因此将他赶回长林村。
林晧然知道这种玩笑开不得,便是走下台阶拍了拍林福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不过咱们远在京城,又怎么可能不想家的呢!”末了,又加了一句道:“不过你想家也没用,你们几个还得在这里陪着我,恐怕至少得陪着好几年!”
“只要十九叔不嫌弃我做事不够机灵,我们几个便一直在京城保护十九叔!”林福转忧为喜,当即欣喜地回应道。
林晧然正想要钻进轿子,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对着林福又是说道:“你爹已经回信答应我了,你的婚事全权交由我作主。我会在京城帮你物色一个姑娘,想必你爹娘也希望你能娶个京城的姑娘,他们两老在村子也会脸上有光!”
林福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似乎亦是这个心思,却是没有进行抗议。
林晧然在轿子坐好,队伍便是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礼部衙门,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街过巷,很快就回到了林府。
轿子在林宅前院缓缓地放下,当林晧然从轿子钻出来的时候,两位夫人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这里恭候。
吴秋雨身穿着命妇冠服,虽然脸容还颇显青涩,但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有贵气,却是比那些贵妇的气质都不逞多让。
花映容拥有着充满女人魅力的脸蛋,亦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套深色的补子在她的身上,演绎出东方女性美的极致。
经过这近一年的时间,三个人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下来,不仅从来没发生过争吵,而且相处得很是融洽。
林晧然跟着两位夫人打过招呼,便是回到房间换了衣服,而后到饭厅一起用餐,在吃饭的时间彼此亦是有说有笑。
花映容说起了联合钱庄的事情,却是打算明年开春下扬州一趟,打算继续推进两淮旧盐引的后续计划,进而建立更加完善的扬州期货交易市场。
在吃过饭后,林晧然跟着往常那般来到书房,这个时候通常会有一些官员或旧识登门拜访。
由于明年便是外察之年,地方官员现在已经陆续到京,不管他们是为了保住位置,还是要谋得升迁,却是少不得来他这位礼部左侍郎这里拜码头。
林金元递来了茶盏,又是呈上一份账单道:“老爷,这是今天到京官员送来的冰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