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个高新政当真是急躁的性子。这个事情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现在最先摆出来,无疑是落得下乘。
徐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是扭头望向了李春芳。
“既然景王无后,下官以为不宜让其葬于封地安陆,不若将景王的骸骨运回京城,安葬于西山,如何?”李春芳显得稳重的多,对着徐阶征求意见地道。
如果景王有后,自然是要安葬在安陆。只是景王绝嗣,若是还留在安陆,怕是今后连个吊丧的人都没有了。
徐阶轻捋着胡子,缓缓地点头道:“好,那咱们就这么办,只是景王的谥号呢?”
谥号,这是对其一生的评价。在最初的时候,不少皇帝和王侯都得了恶谥,只是到了唐宋之后,多是美谥,至少亦会是一个平谥。
倒不是这些皇帝和王侯的素质突然提高了,而是官员越来越会做人了,哪怕是朱元璋最“混球”的第十三子,同样得到了“简”的谥号。
“我听闻景王就藩安陆大肆兴建景王府,还征调民工建了很多的亭台,令到当地的百姓怨言极重,谥号用‘悼戾’如何?”高拱故作沉思片刻,便是进行提议道。
李春芳瞥了一眼高拱,心道:人家都已经死了,用得着这般赶尽杀绝吗?
徐阶并没有进行当场否决,而是温和地望向林晧然进行询问道:“若愚,不知你以为用什么谥号合适呢?”
这个手段无疑很是高明,既没有直接拂了高拱的脸面,又轻描淡写地给林晧然出了一个难题。
如果景王没死,高拱还仅仅是一个礼部右侍郎,但现在景王已经死了,那么高拱已经注定是将来资历最深的大明帝师。
高拱的眉头微微蹙起,亦是扭头严肃地望向林晧然,想知道这小子懂不懂得转变一下。
林晧然对高拱并没有过多的畏惧,显得就事论事地道:“景王昔日在京之时,行为素来谦逊有礼,百官亦是称赞有加,谥号用‘恭’可好?”
徐阶的高明在于谁都不会主动得罪,却是含笑地望向李春芳又是进行询问道:“子实,你觉得哪个合适呢?”
这个选择权一下子落到了李春芳手上,不管李春芳选哪一个,都不会有谁怨上他徐阶。
“景王在外之事多是耳闻,而其在京城确实如左宗伯所言,待人是谦逊有礼,下官以为谥号‘恭’更为合适!”李春芳虽然对高拱有所忌惮,但却不可能跟着高拱一起胡来,便是认真地回应道。
礼部尚书和礼部左侍郎统一了意见,哪怕高拱这位礼部右侍郎再如何不痛快,那亦是胳膊扭不过大腿。
谥号的事情定了下来,又是商议着具体操办的事项,由着李春芳亲自主笔,很快就拿出操办景王身后事的章程。
虽然礼部拿出了章程,徐阶亦是没有异议,但最终还需要皇上过审。
送别李春芳三人之后,徐阶拿着那份章程来到万寿宫面圣,对着迎出来的黄锦进行打听道:“黄公公,皇上现在可好?”
皇上固然是高寿之人,只是又死了一个儿子,无疑再度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皇上倒是没什么,只是……只是陶小仙师送来的丹药今日服过之后,却是突然全吐了!”黄锦看着左右无人,便是轻声地回应道。
徐阶的眉毛微微跳动,却是伤感地回应道:“皇上此次怕是真伤心了,你时时陪伴在皇上身边,务必要劝导皇上保定龙体啊!”
“我等奴才可不比你们这些会写处理奏疏和青词的重臣,若是我们胆敢说一句皇上不中听的话,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