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信,可您好歹也得注意身体。”
“傻小子,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男子温和道,“万无殇已不大容得下我,我得赶在他发疯前把这件事做好。”
少年怒道:“狗皇帝,当初若不是老师力保他登基,还不定在哪苟延残喘,历来就没有大星象师怕皇帝的,他敢下手,我先让他好看!”
男子轻声道:“你忘了?星曜颠倒反局阵,发作时需三千皇族血祭,需布阵的星象师以身相殉,中州茫茫,国运倾毁,别说杀三千人,就算三万人,只要能还我人族后世一个太平盛世,为师亦在所不惜,更何况我自己的区区性命?”
少年哽噎:“都怪我学艺不精,不然我就有资格替您殉阵了……”
“嘘,别忘了,言为诺,可不能张嘴就胡说,”男子摸摸少年的头,“老师都替你安排好了,过几天你就走,远远离开天启城,你要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活着替老师看那个玑衡圭辞卜算出来的伟大人皇,是如何铁骑踏晋北,烽火连九州……”
少年别过头,哭得越发厉害。
突然间,男子猛地睁大眼,朝雷修古躲着的地方转过头,喝道道:“谁?!”
雷修古悚然一惊,那男子已长袖一甩,一股巨大的风刃排山倒海而来,瞬间将他卷起来丢入无穷无尽的深渊里。
6
筑歌台前。
人头怂恿,鼎沸异常,令经冀鹰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有半座秋叶京的人都涌到这里看热闹来。
他这才发现,不仅筑歌台前挤得满满当当,便是两旁街面二层以上临街的窗扉通通打开,里头已然或站或坐了不少人。就连树上都有好些羽人仗着身轻如燕,早早跳上枝桠占了好位置。
经冀鹰护着弟弟经仲宇,在随行侍从护拥下勉强往前挤了挤便再无方寸可进。他还好说,经仲宇生得矮,挤不到前头便什么也看不到,一张小脸急得快哭出来。经冀鹰命侍从蹲下将他骑到肩膀上,小孩正待爬,边上已有人不客气笑了:“这么大孩子还要人驮?我们京城的小孩这么大的早会自己上房爬树,有些至羽小童听说连翅膀都能凝出来,哟,没仔细瞧,您二位也是至羽小大人呀,失敬失敬。”
说话的人虽只是个老百姓,可天生带着秋叶京本地人特有的优越感和油嘴滑舌,挤兑人不显山露水。经冀鹰登时拉下脸,一使眼色,侍从们立即围上,那人一见势头不对忙赔笑:“公子,公子,这不是说笑么,我们秋叶京的人就好耍个贫嘴……”
经冀鹰冷冷道:“是么?可在我们宁州,你这样的还不配同我说话。”
他一侧身,两名侍从立即把人拖到一旁教训,经冀鹰冷笑一声,转过脸来命另一个侍从赶紧把经仲宇驮起,谁知经仲宇已到了知耻之年,听了那番话后便赖着死活不肯让人驮他。经冀鹰不耐烦道:“你又闹着要看,又不肯让人驮你,你到底想怎样?”
经仲宇任性地嚷嚷道:“我不管我不管,不然,不然你让他们背我飞起来。”
他手指随行的俜羽侍从。他们虽个个身强力壮,武技出众,然而这要求明显强人所难。经冀鹰深感这次带这个不省事的弟弟出来真是麻烦之极,气起来一巴掌拍经仲宇脑瓜上,呵斥:“不年不节你让他们一个个怎么飞?再说了,秋叶京师内无故不得凝翼,你这是想给我惹麻烦?”
他压着声音呵斥,经仲宇却是顽劣性子,见兄长不允许,竟不顾一切耍赖坐到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一侍从忙凑近劝道:“大公子,要不我们多使点银铢,看两旁楼上那能不能让人匀出点位置来……”
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