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乱,怎么反倒叫我别弄乱,”雪穆恂眼珠子一转,恍然道,“你是说,这屋弄成这样,不是内侍伺候不好,而是风彦先故意的?”
经冀鹰点头,微笑道:“我猜多半是后者,太子请看,这边是书是左三右四,那边是前七后八,若我猜得不错,这分明是最初级的星曜元极图布局,小心脚下。”
雪穆恂奇问:“脚下怎么了?”
“你脚下正踩着这幅星图的太阴星位置,”经冀鹰道,“别动得太快,不然你要引其他星位一道转……”
他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四下书柜忽然莫名倾塌,雪穆恂身手快,立即拖着经冀鹰跳了出来,不然两人非得被书砸伤不可。
巨响过后,四下一片狼藉,窗扉门户自动砰砰数声紧闭,雪穆恂与经冀鹰面面相觑,雪穆恂困难地道:“这可不赖我,我刚刚动都没动。”
经冀鹰苦笑道:“赖我,我只看出元极图的布局,却看不出这里头蕴藏多重变化,只怕从咱们踏入这屋子的第一步起,这个阵已经被触动了。”
门窗都打不开,屋外又传来阵阵脚步声,想来跑是跑不了了,雪穆恂懊恼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经冀鹰的肩膀道:“看来你又被我连累了。”
经冀鹰无奈地摇摇头。风彦先的话犹在耳畔,他低声道:“我也有错,身为伴读,我本来应当竭力劝阻太子行鲁莽之事。”
这句话莫名地触动了雪穆恂的心思,他沉默了会问:“往后,若你真的竭力劝阻,我会三思的。”
经冀鹰不大信,瞥了他一眼。
“你不信?我是说真的,”雪穆恂笑了笑,指着自己靴子上的一处污渍道,“看见没?”
“看到了,早起风先生已经为这罚过你,”经冀鹰想了想还是出言宽慰他,“其实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雪穆恂哑声道:“这不是污渍。”
“什么?”
“是血,昨晚上,风嬷嬷身上溅出来的血点。”
经冀鹰诧异地看着他。
“哦,你不认得风嬷嬷,”雪穆恂强笑道,“就是东宫里的风尚仪,她,她把我从小带大。”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经冀鹰却莫名听出其中的孺慕与眷顾。
“风尚仪是一个很能操心的人,忧虑得很,成天不许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啰嗦什么殿下啊,你身份贵重,你不能以身涉险,她说了有千八百回,我呢从没当回事,”雪穆恂声音越来越低,“从没当回事,所以我不知道,她原来说的都是先见之明,我以身涉险的结果就是会连累了好些人,我的两名亲卫,你的那帮侍从,风尚仪,东宫上下,还有你们俩兄弟……”
经冀鹰忙道:“殿下,我跟经仲宇没事,你别自责。”
“可也差点出事了,不是吗?”
“请别为没发生的事苛责自己。”经冀鹰笑了起来,“你是我帝国的太子,保护你原本就是每个羽人该做的事。”
“你们都这么说,”雪穆恂凝视前方,轻声道,“可你们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看见这种事。”
经冀鹰有些动容,哑声道:“殿下……”
“所以我决定了,”雪穆恂恢复笑容,朗声道,“往后若是遇见谁竭力劝阻,我一定会三思而后行!”
“哟,不容易啊,还知道三思而后行这句话。”门口突然传来风彦先带笑的声音,“小太子,我还以为你做事只凭心情,不过脑子呢。”
雪穆恂与经冀鹰忙站好,只听门哐的一声打开,一行人不知走了进来,当前一人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