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石城城外的官道上涌出几十个人,皆是又高又壮的莽汉,最前面的几个莽汉抬着一顶大红花轿,宝塔顶形,四方四角出檐,皆挂着红色的流苏,随着轿子而摇晃。
几十个人带着一顶轿子,一边高声聊天一边朝着城内走去,那入了黑便紧闭的城门于他们如同摆设,几人一推便推开了。
莽汉之一啐了一口唾沫,月光下他的脸上若明若暗,一条刀疤自眉到下巴横跨了整张脸,加上他目光凶狠,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这小儿,明知我们兄弟今日要来为大哥接新娘子,还将城门关着,多此一举。”
在他们看来,能够嫁给他们大当家,那是天大的福气,就该敲锣打鼓连灯结彩的迎接他们。
“这是当爹的舍不得要出嫁的女儿,老四你以后有了女儿就会知道这种心情了。”
老四笑骂道,“媳妇影子都没有,整日跟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待在一块儿,哪儿来的女儿?”
“待大哥这回成了亲,也就轮到弟兄们成家了。”
说这话的人挤眉弄眼,其他人心照不宣的大笑几声,接着便是一人接着一句的说起了荤话。
城主府内,待嫁的“城主女儿”正坐在梳妆镜前,身后是城主夫人为她梳头发。
按理说不应该是城主夫人做这事儿的,但这情形,又哪儿能算得上是正经成亲呢?哪一家天黑了才来接新娘子的?
思雀穿着婢女的衣裳站在一旁,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二姐,我得再说一遍,待会儿那些盗匪回了老窝之后,你可千万别冲动行事。我们不了解他们的实力,更何况他们人又多,即便你武功再出色,也不能逞一时之强,与他们硬碰硬。”
没错,那穿着盗匪前两天送来的嫁衣的,不是正牌的城主女儿,而是季栀瑶。
当日季栀瑶提出要替城主女儿走这一趟时,城主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城主和城主女儿却是万万不赞同的,季栀瑶便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城主。
反正她们逃也不一定逃得出去,即便这时候不出手,之后也可能会被这群盗匪盯上,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让他们以为带回去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城主女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思雀其实也是不赞同她这个想法的,季栀瑶毕竟年纪小,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对方是不明身份不明实力、江湖经验丰富的盗匪,即使有武功高强的阿皎帮忙,对上他们的胜算都不算大,一个不慎可能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于是几番讨价还价之后,决定让思雀扮作季栀瑶的婢女,阿皎暗中跟在他们后面。
思雀想出来的比较简陋的计划是这样的。
今晚他们肯定会大吃大喝的庆祝一番,阿皎到他们的厨房在他们的饭菜或是酒水中下毒,而季栀瑶和思雀则找机会与阿皎汇合,三人再一起逃出去,也好把焕石城的消息带出去。
如果下毒成功了,盗匪将会损失一大批人,她们也弄清楚了盗匪的老窝在哪里,届时让城主带人来一窝端了便可;如果失败了,只要她们逃出来了就一切好说,最终焕石城还是有可能得救的。
思雀也知道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毕竟对方那里的信息她们一概不知,想不到一个完全的法子,但季栀瑶坚持要去,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季栀瑶一个人去犯险。
季栀瑶站起来走了两圈,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