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纤一直夸她很细心,是一个温柔的孩子。
姜环没有勇气敲门,僵着站在门外,根本抬不起手。
“小环,怎么了?”裘纤语气温和地问。
姜环抿着唇摇头,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把花跟书放在一边手上一起拿着,抬起空出来的手敲门。
推开门后,姜环迈开脚步走进去,抓着花的手就已经开始轻颤,她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心脏去面对太多悲惨的事情。
熊莎莎因为病情的恶化和治疗已经骨瘦嶙峋,十二岁跟将要十五岁的姜环也不过差了三岁,但熊莎莎看起来却好像比姜环小了七八岁。
看到来人不是小尤姐,而是一个陌生的姐姐,熊莎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声音很虚弱,问道:“姐姐走错病房了吗?”
姜环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床边,低着头送出一束鲜花。
裘纤也坐在姜环旁边,解释道:“她是小尤的妹妹,叫她小环姐就可以了。”
“小尤姐不能来了吗?”熊莎莎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姜尤是把她从地狱里拯救出来的人,她对姜尤尤为依赖。
裘纤也没想好要怎么说,现在小尤变成那个样子,实话实说注定会让莎莎失望。
姜环在这时闷声道,“花,送给你的,喜欢吗?”
熊莎莎受宠若惊,她伸出皮包骨的手,病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抱着那捧花,局促地说:“谢、谢谢小环姐。”
“我姐她……”姜环顿了片刻,“她为了能够让你在生日之前穿上漂漂亮亮的衣服,正在没日没夜地帮你做衣服。所以你一定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要好好地配合治疗。在你生日那天,她一定会来的。”
从头到尾,姜环都没有抬起头。
或许是因为说谎让她感到羞愧,又或许是她现在的表情不便示人。
裘纤轻叹了一声。
姜尤更多地是忧愁,环环把话说死了,她能在莎莎生日之前恢复原样吗?
如果不能恢复原样,颜语会来吗?
熊莎莎心疼地说:“我不要新衣服也可以的,小尤姐不来看我也无所谓,小环姐可以回去跟小尤姐说吗?让小尤姐不要这么辛苦劳累,小尤姐送我的新衣服我已经可以穿好久了,我根本穿不了这么多衣服呀。”
姜环咬着牙,拽紧衣摆,眼眶更红了。
她拼命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掉落。
“我希望小尤姐可以好好休息,这样小尤姐的身体就可以健健康康了。生病很难受的,身体不舒服很难受的。如果我的病能快点好就好了,我就可以帮小尤姐的忙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小尤姐会不会嫌弃呀。嘿嘿。”熊莎莎害羞地说道。
姜环不知道能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很难受,很难过。
她觉得熊莎莎这么善解人意让她觉得难过。
明明熊莎莎正在承受着病魔的折磨更加煎熬,才是需要被关心的那个人,却还反过来去关心别人。
“我是不是……说了让小环姐不开心的话?”熊莎莎敏感地感觉到姜环的情绪不对。
裘纤拍了拍姜环的肩头,“我先失陪一下。”
裘纤出去合上病房的门,靠在走廊地墙上,仰头看天花板。
病房里,姜环拿起写字板,“我教你认字吧。我姐教了你多少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熊莎莎高兴地说:“我当然会写我自己的名字啦,我写给你看!”
她高兴地抓着黑板笔,手小到几乎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