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者领她来到大厅正中央主楼梯下的大隔间,刚要敲门,门内便传来了争吵声。
“席尔维斯特先生,我说过了,我的酬薪必须增加!”
“莫雷尔!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全巴黎能来这演奏的钢琴家不止你一个!”
侍者犹豫了一下,看向夏洛琳。夏洛琳立马就理解了。
“您先去忙您的事吧,我这这边等一会儿在进去。”
侍者行礼告退,一声嗤笑从门里传来——
“得了吧,席尔维斯特先生!全巴黎能来这演奏的钢琴家,有名气的根本不会选择在这里卖艺降低格调,想来这演奏的还要看看技术和胆子够不够——比如这个在我罢演期间您请来凑数的钢琴家,您应该有听到不满之声吧,您确定不是自毁声誉?”
“你的礼仪和教养呢,莫雷尔!注意你的言辞!”
“礼仪和教养?席尔维斯特先生!您知道的,对我而言,法郎比这重要多了。”
夏洛琳听到门里突然安静下来,这些对话已经让她梳理出了大致情形了,她想着只要这个负责人没有妥协的话,她还有机会争取一下。
“你的条件,莫雷尔。”夏洛琳心猛地咯噔一下——
“哦,不多不少,一次20个法郎。另外我只演奏三个小时。”
一声用力拍桌子的声音猛地从门内传来,“莫雷尔,你在开什么玩笑!”
依照这样的对话发展,夏洛琳觉得脑海里已经有把小提琴在欢快地演奏《欢乐颂》(ode an die freude)了。突然一个神色慌张的侍者疾步跑过来打开门冲进去——
“请原谅我的失礼,席尔维斯特先生!刚刚有位伯爵夫人想听指名音乐,高瑟先生没办法演奏出来!伯爵夫人已经有些不满了。”
通过这扇打开的门,夏洛琳才看清了前面对话的主角——嘴里叼着烟斗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的中年男子,泛红的面部还定格着愤怒的表情,这应该是负责人席尔维斯特先生不远处的椅子上散漫坐着的慵懒青年,光洁油亮的大背头和戏谑的神色,这应该是因“求加薪”而罢演的餐厅钢琴家莫雷尔。
听罢侍者慌张的报告,夏洛琳觉得似乎看到了席尔维斯特先生额头青筋的跳动,莫雷尔右手手指拂了拂下巴,戏谑的笑容都快从眼角溢出来了。
席尔维斯特先生转头愤怒地盯着侍者,目光寒冽,“你说什么?!”
侍者被负责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声线都有些颤抖了。
“席尔维斯特先生,有位伯爵夫人指名想听管风琴乐曲,高瑟先生迟疑了很久才开始演奏。但没弹多久就被这位夫人打断了,她对高瑟先生的演奏很不满,还说‘到底是你的水准配不上这家餐厅,还是这家餐厅根本就不是盛传的那样?’洛佩兹先生让我通知您最好赶紧找个真正的钢琴家,他只能尽量安抚这位夫人了!”
席尔维斯特头疼地扶额按了按。自从莫雷尔因为要求增加酬薪的问题单方面选择用罢演来“抗议”,让他只能先找个人先维持餐厅的音乐气氛,一边寻找新的能撑场子的钢琴家一边和莫雷尔继续接洽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担忧发生今天这种场面了。
高瑟就像莫雷尔说的一样,就是个“凑数”的,可是就连这个凑数的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是的,巴黎的确很多音乐家,钢琴家多得就像塞纳河里的浪花一样。但是真正有名气的他请不来,毕竟薪酬只有这么多,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