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我的名字是夏洛琳。”
“sherchar?抱歉?”
夏洛琳笑了笑,她刚刚报名字用的是中文,大概发音让这位从未接触过汉语的钢琴家为难了。
“是‘夏’,这是我的姓。和匈牙利人的名字一样,我的名字也是姓在前的。‘洛琳’是我的名字。”
“您的姓氏想要准确发音似乎并不容易?”
“这是我母亲的姓氏,我随她姓。”夏洛琳解释道,“charoline,您叫我‘夏洛琳’吧,这样容易些。按照我祖国的习惯,称呼全名完全可行的。”
“所以,‘夏洛琳’小姐?”
“是的,李斯特先生。”
“那么,享受您的晚餐吧,希望合乎您的口味,夏洛琳。”
侍者刚好送上了食物。李斯特端起他那份的咖啡示意。食物的气味飞速窜进了夏洛琳的鼻腔,大半天没有进食的她禁不住食指大动。
“其实先生,在一个饥饿者面前,我想所有的食物都是美味的!”
————————————————
等夏洛琳解决掉食物,端起那杯可可牛奶的时候,慢悠悠品着咖啡的李斯特都快要续第三杯了。饱餐一顿的夏洛琳双手合十,朝李斯特露出一个真诚感激的笑容。
“十分感谢您。这家店很棒,食物很美味!”
“没什么,您喜欢就好。”李斯特放下杯子,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正色道,“其实我心中有些疑问,不知您能否为我解答?”
“您说。”
“今晚的演奏,是什么驱使您选择了这首巴赫的《托卡塔与赋格》?”
“驱使?大概是一瞬间灵感的花火?”夏洛琳笑了笑,“其实李斯特先生,在那种情形下,选什么曲目好像会变成一种本能——人们要么就会选最切题的,要么就会下意识选自己最熟悉、最喜欢的。刚好我两样占全,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首曲子啦。”
“您喜欢这首曲子?”
“是很喜欢!不,应该说在巴赫所有的曲子里我最偏爱它了。充满着即兴激情的托卡塔和严谨工整的赋格碰撞出的火花,虽然悲壮,但却意外振奋人心!”
“所以,您是因为偏爱才有勇气将这首曲子改编在钢琴上的吗?”李斯特挑了挑眉毛,呷了口咖啡继续道,“我不得不赞扬您偏爱的力量!虽然这种改编让我意外——为大肆删减的勇气,为这曲子里某些乐句微妙的不和谐,为不可思议生涩的演绎,竟然还能让我准确体会到这曲子原本的情绪——不得不说这意外还附带着惊喜。夏洛琳小姐,可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夏洛琳再一次刷地脸红了,她才想起来这首曲子的钢琴改编者是眼前这位天才钢琴家的学生卡尔·陶西格(carl tausig)。眼下陶西格根本就还没出生!很好,她弹的版本根本就不是正经的钢琴版。很好,她最近忙着帕赛就根本没怎么摸钢琴!
看着盯着自己、一副寻根究底的模样的李斯特,夏洛琳有些慌乱了。
“李斯特先生!删删改的话,我我原曲也可以的!不和谐的话?啊,是配器!我把这个改编里的小提琴和人声的部分都用钢琴演奏了。至于生涩我我的确有段时间碰钢琴了”
听着夏洛琳声音越说越小,越来也底气不足,李斯特不禁皱紧眉头。
“有段时间没碰钢琴?夏洛琳小姐,您让我觉得自己的判断力不可相信了!”李斯特沉默了,“我原本以为您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音乐家,然而一个真正钢琴家根本不会允许这种状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