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有些魔怔了”
“你就是在被这些困扰吗,李斯特?”
夏洛琳缓缓靠近了他,站在他身边。
“门第之见?我觉得这个问题和利益相关,真正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你是什么身份的人呢?”
“至于音乐家的地位啊——”
“李斯特,你知道金字塔吗?它是奇迹,是沙土构成的奇迹。贵族会把音乐家当作卑微的尘埃,但音乐家却在填补世人精神世界的空白!”
“我们,也和上帝一样,是在做创造世界的事呢!”
“如果不愤,那就去改变吧,用音乐让他们正视我们!”
我知道,你一辈子都在致力于做这件伟大的事。
我也知道,你以后会像国王一样在那些贵族的地盘上逡巡自己的音乐领土。
她将身上钢琴家的外套递给他。
“以后叫我名字吧,不是‘李斯特’而是‘弗朗茨’。”
就在李斯特伸手接过外套的时候,豆大的雨水从天空落下。只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雨里。
墓地里稀松的人群开始寻找避雨点。而两位音乐家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有马车再等他们。
李斯特张开外套,一把将夏洛琳罩在怀中。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就把自己做成了一把大伞。
“夏洛琳,靠近我,如果你不想淋雨生病的话。准备好奔跑了吗?”
她迟疑了下抓住了他背后的衣衫,和他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三、二、一!”
雨水、泥土、他的气息,夏洛琳再也感觉不到其它。
一路雨中狂奔,终于找到受雇的马车后,两位狼狈的拜谒者相继迅速地钻进车厢。
幸好幸好,他们租赁的马车不是敞篷车厢,不用担心回去还要被淋成落汤鸡。
“可惜了,要是有人为我撑伞就好了。不过偶尔这样淋淋雨也还不错。”
李斯特将刚才在外用来隔绝雨水的外套束好放置在一边后,轻拍身上的水滴整理自己。
在雨中奔跑时,他为了照顾身边这位年轻的小姐,将大部分外套都撑在她身上,以至于他的左肩这边的衣服完全被雨水摧残了。
被保护得很好的夏洛琳除了裙摆湿透了,身上只多少沾了些水汽。匀过气的她开始打量这位绅士的现状。
她看到青年柔顺的金发被水汽沾染,分成一小束一小束地垂下。原本有些曲线的头发因雨水的浸湿而弯成更加圆润的弧度。
在诸圣节凭吊时遭遇这场大雨,让他原本有些消散的致郁气息保留了下来。
他在笑,却让夏洛琳感觉到一阵隐晦的哀伤。
她突然心生感慨:这个人明明那么爱笑,留下来的画像却都是紧抿嘴唇的样子——除了那张安格尔素描中年轻的他,其余的画像再也不见他的笑容。
是了,他的一生,都在起起伏伏喜喜悲悲。
于音乐,他有过荣耀加身,也受过冷遇指责
于亲情,他有过子女承欢膝下,也经历过丧子之痛、和女儿划清界线
于爱情,他饱尝爱的苦与涩,一生都在逐爱中颠沛流离,至死都是孤身一人。
夏洛琳却没法把眼前的他和历史上的他划上等号,她不忍去想这么好的他会有传奇却苦涩的后半生。
“弗朗茨”
这是小提琴家第一次叫钢琴家的名字。
他抬起头看着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