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小心翼翼得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后来被黛玉好生照看了一段时间,只觉黛玉眉眼如画又体贴温和,心中安定许多,便将她视为救赎,一心粘着黛玉,气得林辰暗地里嘟囔了许久。
话说甄家失了英莲这个独生女儿,就陷入痴狂中,夫妻两夜夜啼哭,发遍了人手四处去寻。后得知林府救了一被拐丫头,眉间有米粒大小的胭脂痣,登时欣喜若狂,连衣也来不及换就直接上门求见。
甄士隐焦急地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他向来不是如此失礼之人,只是这次心中实在难耐。一面是喜有了女儿的线索,一面又怕这不是英莲,如此辗转再三,越发坐不住。
等林如海从里面走出,他也来不及细看,就立刻俯身拜倒急问:“请御史安,不知我女儿身在何处?”
这话落抬头,甄士隐才发现林如海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牵着的,不正是他家英莲?原本寻了许久的人,一时间突的见到了,甄士隐倒是愣在原地,呆呆不知如何作声。
直到英莲自己唤了一声 “爹爹。” 甄士隐才反应过来,连忙飞扑似得上前搂住失而复得的女儿,双手突自颤抖,哭声一时止不住。
过了好一会,甄士隐稳稳地拉住英莲的手,复又俯身对林如海拜倒在地,嘴里千恩万谢不尽。
“先生何至于此。”林如海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这甄士隐在本地是望族,才学出众又志在山水,并不屑为官,身上自有一股傲气。这还是林如海第一次见他如此低头。
甄士隐并不肯起,他换了称呼,声声恳切:“我唯此一女。大人救我女儿一命,就是救得我全家性命。若是大人不弃,我愿为大人驱使。”
爱女的走失让他醒悟过来,悠然的神仙日子是要靠权势来维持的。这次女儿为林家所救,下次要是再遇到其他事,又有谁能救?时也命也,还不如趁机投了林家,也好报了如此深恩。
林如海闻之心中倒是略喜,这甄士隐是有名的人士,要是能得自己所用,也不算是辜负了。他更加缓和了脸色,再次搀扶,也有心为甄士隐打点起来。
甄士隐本就名声高,再由林如海一力荐举,顺顺当当就入了官道。他既下得去心专研,前途自然一片坦荡,依旧唯林府马首是鞍。
似水流年,转眼又是一年过去。黛玉游览亭院乏了,本是想在轻椅靠着稍事休息,没想到日头正好,一觉就睡了过去,倒是迷迷糊糊梦到些大观园里的光景。
往事在梦里回荡,每个人的面容都模糊不清,像是烟雾一般的缥缈。
等她恍惚醒来,就见英莲坐在她面前的长凳上,手里正绣着什么。黛玉看她那些微长开的脸,花瓣似的娇弱,一时颠倒了梦境和现实,便笑着问了句:“香菱,你在绣什么呢?”
看面前的人有些奇怪的抬眼望向自己,黛玉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前世被强行拐走改名的香菱,而是已经救下的英莲。
“真是睡糊涂了。”黛玉笑着轻拍了下自己的脸。甄家自投效林府后,两边关系自是亲密,英莲便时时过来玩耍,自己算是看着她长大了。
看黛玉倦怠要起,英莲连忙放下手中针线,又捧上事先准备好的清茶,才柔声细气回答说:“我前些日子刚学了绣花,就一直想绣个帕子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你有心了,我可就等着你的帕子的。”黛玉抿口茶水清醒了些,又笑道:“你既来了,直接叫我起就是,何必苦候着呢。”
英莲只是抿嘴笑着,并不解释,又拿出一张请帖柔声说:“长公主过扬州歇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