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得贾老太君第一句问话,就察觉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看她果然以退为进劝了自己,便按下了想起身的弟弟,自己站起行礼道:“外祖母爱惜,原不该辞。只是虽然都是亲戚,但终究男女有别,住在一起,难免落人口舌。若是外祖母思念,我们可时时来看,何必徒生事端。”
“哎哟,妹妹可太守礼了。你薛姐姐也住这儿呢,哪儿会有人胡乱说道呢。”王熙凤抢先笑了一句,也不看薛宝钗变化些微的脸色。
“这可不同了。姨妈是上京暂歇,既无长久准备,暂时住下倒也方便。而我林府就在京中,又何必叨唠呢。”
王熙凤哑然了会,看事情不可回转了,才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玉儿这张嘴,头头是道的。我是说不成了,老祖宗也就从了吧。”
贾老太君见此,也暂时歇了这个心,只想着以后再来打算。又聊过一阵后,再哭过一场,贾敏等就回去了。
马车在路上咕噜咕噜转着,黛玉闭眼休息还没一会,就听到弟弟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着:
“姐姐,姐姐。那个贾宝玉是不是喜欢你?我瞧着他总是偷看你呢。”
黛玉眼也不抬,依旧倚靠在坐垫上,只漫不经心轻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心母亲听见了打你呢。”
“真的。我都看出来了,外祖母怕是也想你们成一对。”林辰不依不饶,上前撒娇似的拉住黛玉袖子晃晃。
黛玉被他闹得无法,也微微睁开些眼睛笑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外祖母肯定是早就想我们过去住的,问母亲只是一个幌子,那贾宝玉都说了。”林辰有些急了,他拿捏着强调学了一句,“'房屋都找人打扫好了',这才不是临时起意呢。”
“鬼机灵,怎么读书就没这么用心了?”黛玉又闭上了眼睛,随意揉了揉他的头发笑说:“没影的事,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林辰细细看了黛玉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放下心来。他可不喜欢贾宝玉呢。两只眼睛又转了转,林辰又殷勤地替黛玉捏肩捶背说:“那我可先说好了,不是谁都能娶姐姐的呢,要我把关过才是。”
黛玉笑着答应了一声,由着他替自己捶背按摩,心里是一贯的平静。
贾府里,王夫人正拉着薛姨妈和宝钗留下吃茶,随意闲聊。
说起林家来的情景,薛姨妈瞅着王夫人的脸色,试探性地提了一句:“不是我说,这林家姑娘果真是娇贵的人,姐姐你看着没?外出跟着她的丫鬟都有四个呢。”
“也就是我们宝钗,身边只有一个莺儿。都说要多给她派些人,她居然不乐意了。”薛姨妈叹息一声,拉住宝钗的手拍了下。
“妹妹这话说的,我瞧着宝钗倒很好呢。”王夫人将宝钗拉到自己身边,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笑道:“我看林家也的确是铺张了些,不像是个过日子的。”
“都说贾府姑奶奶在家是金尊玉贵的人物,就算成家了,也哪里是会打算的呢。”薛姨妈顺着话题跟了一句。
“是啊,我这个小姑子,当初”王夫人顿了半饷,也不接话,只冷笑一声。
薛姨妈也不说话了,她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看王夫人回想的差不多,才借机问道:“我看老太君,倒是很喜欢林姑娘的样子。宝玉和林姑娘年岁也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亲上加亲的意思?”
“什么亲上加亲。”王夫人对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了的病秧子是没有好感的,她想起黛玉的模样就皱了皱眉,“也就在妹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