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件倒也罢了,关于第三件, 第五天的时候便有看不下去的人坐不住了。
诺敏吉雅是托娅王后留给格日乐的王廷女官, 其对汉文化的深入了解以及非同一般的政治远见是其区别与普通王廷宫仆特殊存在的根源, 诺敏吉雅曾作为格日乐的汉文先生亲自教导过她一段时日,一个月前的熊耳和谈时, 诺敏吉雅便是后来出现在格日乐身边用流畅通顺的汉语为两边作翻译向导的那个中年妇人。
所以, 她与柯尔腾王那个还以为“腾格拉大人真的是柯尔腾人”的三岁孩子不同,是很清楚郇瑾的真正身份的。
诺敏吉雅避开柯尔腾王和格日乐, 在议政厅里拦住了郇瑾, 神色严肃地与郇瑾申告道:“郇,你我都知道,无论如何,你是一个汉人。我想,既然柯尔腾如今与大庄是同盟合作的关系, 那么,在有些事情上, 您是否需要适度的避嫌?这不是出自有心冒犯, 而是作为一个柯尔腾人, 我谨代表我自己,觉得很有必要现在说清楚的一件事。”
——王姑阁下再如何, 也不该让一个异族人掺合到柯尔腾的内政里来的!
但格日乐如今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有些话, 诺敏吉雅觉得不好直接找王姑阁下讲, 也就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大庄的汉人身为一个“聪明人”,能有一些聪明人的自觉了。
“自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做这些的,”郇瑾十指交叉撑起下巴,沉吟片刻,反问诺敏吉雅道,“要不然,这些东西,你来处理?”
诺敏吉雅的脸色霎时非常的难看。
“噢,我想起来了,”郇瑾装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样子,“柯尔腾王廷,好像不允许宫仆干涉朝政?”
——据说这一条最近的时候,还是柯尔腾旧部为了反对来自真柔族的托娅王后对内政愈来愈强的影响力,才强烈要求严格执行的。
“但是你现在正做的,就已经违背这一点了!”诺敏吉雅生气地申告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格日乐快点好起来,”郇瑾叹了口气,觉得与对方也不是水深火热、势不两立的仇敌关系,遂放缓了语调,无奈道,“我只是暂代一段时日,我可以保证,等格日乐的身体一旦恢复正常,我绝不会干涉任何她想做的决定。但现在的问题是,诺敏吉雅,格日乐需要静养,她需要休息。”
“你也实在不需要如此急躁愤怒的,毕竟,如你所说,”郇瑾淡淡一笑,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反问诺敏吉雅道,“我们两国现在是合作盟约关系,不是么?既然利益一致,你们又有什么特别不能让我看的呢?难道,你们正计划要偷偷与大庄为敌么?”
“郇,请您正视主题,不要诡辩,不要偷换概念,”诺敏吉雅冷冷道,“我承认,你很聪明,超出绝大部分的人的非同一般的聪明。但一件事你做不做得好和该不该你做是两码事,我们宁可接受王姑阁下并非那么完美的决策,也不需要一个外族人用最合理完美的手段来解决我们柯尔腾人自己内部的问题!这是一个原则性的底线问题!”
“还有,我们柯尔腾不会与大庄为敌,但我们是两个平等的王国,我们可以贸易互通,但绝不接受你用这种私人的、并不光明正大的手段来干涉我们柯尔腾的内政问题!柯尔腾人宁可全部战死,都不会成为大庄的一个附属国,我们是完整独立的!合作,需要的是平等的地位、平等的对待,而不是奴役与被统治!”
“不会附属,没有奴役,”郇瑾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