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前几个钟头光做梦了,比修车还累。
江尧接的电话其实也不是多紧要,但是架不住走光在那头催命一样地恐吓,宣称顾北杨晚上要带着学生会亲自查寝,不仅要查学习百位伟人的进度,还要九点以前没在寝室的人明天全拉到系里去打地铺。
这事儿顾北杨真能干出来,他刚来头一个月的时候沉迷立威,隔三差五查寝,有次直接把隔壁寝夜不归宿的一老哥的床给搬寝室楼道里了,同步展示的还有老哥床上等人高穿泳装的初音大娃娃,系里热热闹闹地笑了一星期,从此见了那老哥都管他叫甩葱哥。
江尧不怕搬床,就怕麻烦,本来顾北杨就想着招儿地逮他,最近他又翘课翘多了,真被顾北杨抓了典型成天揪着做思想教育,烦也能烦死。反正他也没什么胃口吃饭,那店里闹哄哄的,解决了还人情的任务叫个车也就回来了。
“他怎么这么闲?”江尧踢门进寝室,赵耀和撒淼跟俩贼似的从电脑前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关显示器,看见是他,顿时都松懈下来拍着胸脯瘫回去。
“操……还以为顾北杨折回来了,差点儿给老子蛋吓缩进去。”赵耀蹬了蹬桌子腿。
“顾北杨人呢?”江尧看他们一眼,脱下外套扔床上,凑过去划拉鼠标把显示器点开。
入眼一片肉色,俩金发碧眼的欧美妖精正在线打架。
“哎,哎。”江尧一人踢他们一脚,斜着眼仁儿有点儿好笑,“十点都没到,悠着点儿,好歹也等熄了灯。”
撒淼脸皮没赵耀那么厚,从电脑椅上起来去桌底拎暖瓶倒水喝,说:“你还知道啊?怎么不干脆再晚点儿,明天直接去系里找顾北杨报道算了,他可点你名了啊。”
“查过了?”江尧把头发放下来抓了抓,叹了口气。
“你又闭群了吧?八点半就来了!狗东西搞突袭,你桌上喉糖烟头的配置都被他拍下来挂群里了。”赵耀接着说,拍拍撒淼空出来的椅子换了一脸眉飞色舞的鬼祟表情:“快来!好宝贝。尿儿把门插上!可不能再吓一回了……”
江尧感冒感得清心寡欲,懒洋洋地敞着腿坐下,边掏手机边说:“你俩真有劲,连着看一周的老头儿老太太,还有心情看这个。”
“所以得自我拯救啊!”赵耀把音量又加了两个格儿,嘿嘿地笑,“拯救大兵赵耀!”
“你是大兵赵走光。”撒淼说。
江尧先去班级群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永远都99+,也不知道这群人成天哪那么多屁话要说。他直接点到最新的,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连着宿舍号床号一起被顾北杨单拎出来,配了自己桌子上喉糖和烟灰缸的照片,给的评语是“有些人表面上连课都不上,背地里倒是很在乎养生嘛!明天十点系里找我。”还圈了他一下。
底下一串人均二十字的哈哈哈。
“操。”江尧笑了笑,想起前两天在烧烤摊上,宋琪装模作样地问他“有用么”?
没有也得有。
回了顾北杨一句“好的”,他锁上屏把手机扔桌上,往裤兜里拍了拍,没摸着装喉糖的小铁盒,就仰头冲撒淼招了招手:“尿儿,帮我把外套里喉糖扔来。”
“你今天药吃了没?”撒淼把喉糖翻出来倒了一颗扔自己嘴里,再把盒子递过去。
江尧口腔里瞬间涌起板蓝根配三九的诡异味道,皱了皱眉:“昨儿不是喝了么?”
“净说废话。”撒淼又去找壶盖了。
“你几岁了?”赵耀扭头看他。
江尧踹他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