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齐斐然经过圆形的拱窗和雕花的石砌,进入挑高的门厅和深褐色的大门,来到了内室,齐连淮的书房。
齐连淮正跟族中堂叔们和各个高管们叙事,看到高高大大的儿子进屋,走到身前,挡住了桌上的灯光,抬头一笑:“来了?坐车累吗?”
齐斐然回答了一声不累,只见在场的其他人眼睛刷刷聚集到他身上。
“齐少好像又长高了,子肖其父,看来这身高赶超老齐是没问题了。”李总笑道。
“这么高就足够了,过了1米9可不好买衣服了,”齐连淮笑着说,示意齐斐然坐着,齐斐然挑了个末席坐下。
“从外国回来不直接上大学,却要参加高考,真是有魄力啊,怎么样?国内的高考能扒人一层皮吧。”堂叔问道。
“还行,现在功课都能跟上。”齐斐然说。
齐连淮慢悠悠戴上眼镜,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来,“你们看,这是他上次季考的成绩”,说着展开一张纸,给在场的众人看,上面赫然列着齐斐然每一门分数和班级、年纪的名次。
齐斐然目瞪口呆,对自己的爹深表无语,有这么晒娃的吗?
“班级第七,年纪第五十六名,齐少真厉害啊!”
“原来是学霸,太不一般了,咱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能有这种成绩太难得了!”
众人齐齐拍马,齐连淮满脸得意,却做作谦虚:“哎,别夸他,不经夸,夸他就要上天了。”
齐斐然面无表情,心想,我看您老要上天。
第二天,作为隐姓埋名的齐家独子,齐斐然躲过媒体的闪光灯,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吃着饭,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爹,还有各个高管领导,以及面和心不和的堂叔堂婶们。
从小就被赋予继承人这一重担长大的齐斐然,一直像被重金打造的瓷器一样,被大人们用放大镜探照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害怕他某一处长歪,或是干脆没有那个天赋。
不服输的齐斐然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甚至是出类拔萃的“成品”,却对是否要接下这一重担而迷茫,因为很早他就知道,父亲不是任人唯亲的人,他和爷爷打造的商业帝国,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继承并发扬光大,那就可以交付给更有能力的职业经理人。他只是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被看轻。
早上给父亲磕了头祝了生日快乐,父亲问齐斐然准备考哪所大学,他犹豫了,回国前他原计划去自己喜欢的s大,学习有兴趣的金融专业,可现在他却无法明确说出未来要去哪就读了。
因为要看另一个人的意愿。
晚上父亲的生日聚会结束了,齐斐然告辞后,撇开管家和保镖,一个人开着车慢慢往回走,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等晃过神来,已经把车开到林时新家的菜店附近了。
齐斐然把车停下,坐在车里熄了火,远远地看到林时新在小店门口鼓弄一个烧火炉子,烟火弥漫,他在辛勤地制造雾霾。
他穿着白色脏兮兮小棉袄,带着毛线帽子,手里拿着一个烧火棍子一直往炉子里捅着,沈莹在一旁小板凳上坐着,手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说:“你会不会弄啊?这地瓜还能烤熟吗?”
林时新拿着烧火棍子敲着炉边:“刚才要不是那一阵风,火能灭吗?”说着又捅了炉子一下,一片火焰腾空而起。
“妈呀!”沈莹尖叫一声。
齐斐然一激灵在车里座位上蹦了一下,刚要解开安全带冲出来,就听林时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