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快雪认真地说:【不会的,您一直都很英俊。】
松月真一愣。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也被许多人夸过外表,但是听见这句棒读的电子声音,却让他心中轻轻一颤,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了。
他忽然想,要是能看看小江的模样就好了。
“小江,你为什么会失声?”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他忽然发现,虽然小江和自己朝夕相处,但他一点都不了解他。这就是失明带来的憾恨,他无法用最直接的目光,去了解眼前的人。
江快雪却是一愣,犹豫了半晌,实在是编不出理由,松月真见他沉默了这么久,以为是触到了他的痛处,连忙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苦涩一笑:“抱歉,是我唐突了。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失明,我大概也不想说吧……”
“不过如果你问我,我可以跟你说。我失明是被人害的,那个人,说不恨他是假的。我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就是不用再看见他了。”
江快雪:……
江快雪有些郁卒,虽然他知道松月真恨的是原主,但谁叫他现在成了原主呢,听见这话,感觉松月真说的人就是他似的,让他有些怏怏不乐。
过了几天,江快雪再去盲人活动中心接松月真的时候,敏感地发现那里的盲人对松月真的态度变了。
松月真坐在窗边的位置,跟一个盲人老头下盲棋,其他人脸朝着他们,在听下棋战况如何。大家的脸上都带了一点微笑,虽然屋内只有两人下棋的声音,但江快雪能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这些盲人群体接纳了松月真。
不仅如此,松月真在这个群体中的地位也上升了。
江快雪有些摸不着头脑,接松月真回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松先生,今天我去接您,感觉大家对您的态度都变了,这是为什么?】
“最近那个小公园要拆了,你听说了吗?”
这个江快雪知道,他听来超市买东西的顾客提起过。
“那地方对这些人的意义不一样,前阵子据说要建个停车场,如果真的建了停车场,那这些人就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上次我们过去时我留了意,这附近的车流量并不大,尚在承载范围内,何必再建个停车场?”
江快雪听他这么一说,才感到疑惑,松月真说的没错。
【这是为什么?】
“因为政府还有配套项目,而且这个项目一旦建了,会大大地增加这个片区的车流量。”松月真说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小区旁边就是学校,这一片都是学区房,如果车流量增加,一来噪音会影响学生们读书,二来学生们上下学更加危险,家长们不可能同意的。”
江快雪明白了,松月真点破这一层,就把盲人们和建停车场的矛盾上升到家长们和建停车场之间的矛盾。盲人们势单力薄,可家长们为了自家孩子能好好读书,态度必然强硬。现在一户家庭除了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人家们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停车场还建吗?】
“听说政府暂缓了这个项目。”虽然只是暂缓,但松月真为盲人们保住了这个小公园出力不少,盲人们佩服他,自然接纳了他。
江快雪不得不佩服起松月真来。
像松月真这种人,无论走到那里,都是焦点,即使他失明了,换了个环境,也一样能左右逢源。江快雪忽然想到了徐知,徐知年纪轻轻,能在研究所做到副所长的位置,又是凭借的什么?
业务能力过硬?能进那种国家级科研项目的,有哪个人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