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您救了崔家老小,以及这慈悲寺诸位僧人的命,别说尊您为义兄,便是亲兄也使得的。”
张生见惜春一副很怕的样子,心想:必是郑夫人逼迫莺莺这么说的,我俩春夜联诗、月下抚琴,此等情意怎么会轻易抹去?
“莺莺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苦衷——”张生自认为委婉的问。
惜春冷笑一声:“莫不是不依先生的意,便是有苦衷?好叫先生知道,我并无任何苦衷,先生若是嫌弃我们孤儿寡母,觉得认了义母义妹也无利可图,我崔家还有些家财,先生只管拿去。”这是惜春和郑夫人商量好的,不管怎么说,张生还是救了她们一家姓命的。
张生看着眼前姣美的女子,那张菱唇内吐出的话,似刀剑一般,狠狠刺着他的心,直把它伤的鲜血淋漓也不罢休。
他脚步稍微往前了一些,很快又觉得失礼,便退了回去。见这张生还算守礼,一直没有接近密帘一步,惜春也就渐渐放松了心神。
“我本以为,崔姑娘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不是那等在意身外之物之人。没想到,你亦是那等嫌贫爱富之人!”张生愤恨言道,说罢就要摔门离去。
“给我把他拦下。”惜春最是听不得这种话的,立即叫人拦住张生,要与张生说个清楚。红娘听令,立刻站在门前,堵住了张生的去路。
“小姐还要如何?”张生恨恨地说。
“你方才说我嫌贫爱富,喜好阿堵之物,我自然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省的你出去败坏我的名声。”惜春神情冷漠的说。
张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神情颇有不屑,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你是否觉得,当日我许诺,谁能替我解围,我便嫁给谁,可事后又反悔,是因为嫌弃你家贫,又无功名?”惜春问他。
“难道不是?”张生面露讥讽之色。
“自然不是!”惜春正色道,“且不说你明明早有计谋,却偏等到我将自己许诺出去时才站出来一事。我只问你,那位送信的惠明长老,是不是我的恩人?”
听到这话,郑夫人一直紧绷的后背,缓缓放松下来。
“休要说这些强词夺理之言。”张生也知道惜春接下来要说什么,只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回答。
“先生请回答是或不是。”对于诋毁她名声的人,惜春向来十分较真。
“……自然算是。”
“那位带兵前来的杜将军呢?”
“……也是。”
“那杜将军带来的士兵们呢?”
“够了!”张生狂躁的打断她的问话,“小姐不愿嫁我,我也不强求,可小姐不该如此侮辱我。”
惜春又是一声冷笑:“先生还没回答我呢,杜将军带来的士兵们,算不算我崔家的恩人。”
张生侧过头,不愿再搭理惜春。
惜春浅浅一笑:“我就当先生默认了。这恩人有成百上千个,我却只有一人,先生认为该怎么是好?”惜春蹙着眉头,似乎很是烦恼,随即她一拍手道,“有了!不若将我劈成一块一块的,功劳大的分个大写的,功劳小的分个小些的。先生献计功劳最大,您先说,瞧上了我哪里,这就给您割下来。”
“莺莺!”郑夫人连忙打断她。
之前惜春已经与她通好气,说好此次宴席上要和张生说个明白,郑夫人这才打发红娘去请张生来。可惜春没有说打算怎么和张生说,她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