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妇人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起疑心。也是,平常人谁会想到睡了一觉,身边不太熟悉的人被换了芯呢。
“出水了!出水了!”一旁响起村民们的欢呼声,还有几个年纪大点的老人家跪在地上,连连冲着泉眼磕头,嘴里发出哭号声。
有了这水,至少村子里的村民还能再多活几个月了。
妇人也赶忙拿起腿边的锄头加入挖井队伍——当初说好了的,谁家出人挖井,谁家才有水喝。丈夫不在家、公婆年事已老、一儿一女加起来算不得半个人,要是她不来挖井,赶明儿可就只能在家等死了。
不过她也没忘了惜春,边挖井,边腾出功夫和惜春说几句话。从她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惜春大概了解了那妇人家里的情况。
那妇人姓秦,是七年前嫁到陈家庄的,和丈夫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名叫冬儿,女儿唤作秋儿,因此村里人都叫她冬儿娘。秦氏的丈夫有能耐,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举人,于三年前进京赶考,至今未归。
家里唯一的劳力不在,两个老人身子骨又弱,儿女还小指望不上。得亏秦氏能干,这才把家里打点的妥妥帖帖。
这会儿功夫,又一阵欢呼声传来,另两处地方也挖出水了。有了这四处水源,陈家庄的旱年过得就不那么辛苦了。
靠着这样的法子,惜春和孔宣又在均州各地找到了大小不一的几个泉眼。
这日,惜春与孔宣带领大张村的村民掘开最后一处泉眼,一个身穿黄褐色僧衣、脚穿草鞋的僧人便来到二人面前。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以一己之力拯救一州百姓,实乃大善之人。贫僧乃是皇觉寺无问主持之弟子空觉,今日途径此地,相见便是有缘,不知两位施主可愿与贫僧回皇觉寺一叙?”僧人询问道。
惜春和孔宣相视一眼,随即同时对僧人点了下头。
泉眼之事已了,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他们前几天还商量身上只有三枚铜板,该怎么走出均州呢。这不,瞌睡来了就有送枕头的。
临行前,惜春想起那天看到的秦氏,秦氏算是她在陈家村最熟悉的人了,辈分上好像还是她的婶婶。如今她要离开,于情于理也该和她告个别。
秦氏也对这个救了全村人姓名的女孩十分喜爱,拉着她的手,叮嘱了一大堆,最后跟惜春说:“要是见到你老叔,帮我给他带个话,就说爹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让他尽早回来一趟。没考上功名也没什么,家里还有地、还有收成,大不了明年再考。”
惜春踟躇片刻,尴尬的问:“我老叔他……怎么称呼?”
“瞧我,忘了你记事晚了。”秦氏一拍脑门。
……行吧,记事晚就记事晚吧,惜春咽下一口老血,选择认下来。
“你老叔叫陈世美,记住了吗?”
陈世美……
惜春在心里呵呵了,心说你要早说他叫陈世美,别说他叫什么名字了,连你叫什么我也知道啊。
脸色变了几变,惜春艰难开口道:“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最好不要去京城找他。”
秦香莲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在家还有公婆孩子要照看,哪有那功夫?”
……
均州离京城不远,几人走了几天就到了地方。刚到了地方,还没拜见过主持,皇觉寺就开始清场,好早惜春与孔宣是空觉请来的,对外称是俗家弟子,倒没被赶走。
惜春和孔宣被空觉带到殿后,透过帘子小小的缝隙偷看。
“这是哪位贵人驾临,竟能让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