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赤火部居然被中原人打劫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大巫夜檀衰败的脸上面露疑惑,“是拓尓图部首领扎木托亲自派人送消息给我,让我们不要阻拦他们。”说道这里他还是想不明白,扎木托振振有词地说他们是去袭击曹满的,等到萧暥全军覆没,他们就可以袭击陇上郡,劫他一大票!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施渠目龇欲裂,“扎木托已经是那些可恶的中原人的走狗和鹰犬了!”
他气得胸脯起伏,“现在,我们赤火部全完了!”
“倒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夜檀阴测测道,他抬起枯树皮一样的脸。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睛如同两个窟窿,幽幽折射着火光。
施渠,“莫非大师还有办法?”
只见施渠一字一顿道,“中原人有句话,擒贼先擒王,只要他们的统帅死了。我们就有机会。”
施渠压低声音道,“那个射中我手的人就是他们的头儿?你能杀了他?”
夜檀脸上的皱纹堆起险恶的笑意,接着就见他龇起嘴,忽然口中发出嘶嘶嘶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施渠忽然觉得帐内的火光暗了暗,一股滑腻的腥臭弥漫开来。
魏瑄都没意识道自己疲惫到了这个程度。
本来只是想装睡,结果听着草原上朔风低低的哀嚎,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周身寒冷刺骨,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皮肤冻得撕裂地疼。
梦里,冬日一缕稀薄的阳光从天窗照进来,射进幽暗的牢房里,就像落入不见底的深潭。
年轻的帝王坐在榻边,清早的寒气里隐隐飘来梅花香。
寒狱的院墙里有一株遒劲的老梅树,此时残雪未融,在阴森森的狱墙边,花开正艳。
魏瑄凝视了片刻窗外一角的天空,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苦涩的香气。
他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榻上的那人。
寒狱简陋的席草早就被撤去了,换上了丝帛的褥子。
阳光照耀下,那人的容颜像初春剔透的冰雪,莹莹散发出柔和的微光,乌云翻墨般的长发铺在锦榻上,被梳得一丝不乱,他颈后垫着碧玉枕,微微仰起苍白的脸,从下颌到脖颈无比优美的线条,漂亮得刺眼。
让人很想沿着那流畅的线条抚上消瘦清致的脸颊。
帝王抬起的手却悬在了半空,指端墨香未散,却犹豫着不敢落下。
他凝视着那冰雕雪琢的人,怎么觉得一碰就会融去了。
牢房的门嘎吱地打开了。
他闻到木炭温暖的气味。
他头也不回,低哑地嗓音却威仪不减,“火盆拿出去。”
“陛下,这都十二月了,这里冷得跟个冰窟窿似得……”曾贤说着用袖子擦着眼泪,“老奴担心你……”
“九月,十月,十一月,朕关了他三个月,朕就在这里陪他三年,出去。”
魏瑄恍然惊醒。
他的眼眶泛红,就像小时候被关在黑暗的宫室里一样,抱着膝浑身战栗不已。
他以为长大了就不会再做噩梦。
可为什么又是这个噩梦!
为什么这噩梦为什么还是连续性的!
他坐在胡床上大口喘着气,勉强稳定下心神。紧接着心中又掠过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一个念头刺入脑海,萧暥不会出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