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驱马赶上前道,“主公,天色已晚,风雪太大,你刚刚拔除噬心咒,我看前面有村落,不如……”
萧暥一抬手止住他的话,他容色苍寒,目光冷冽,“加速行进。天黑前赶到陇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茫茫雪原上出现了一个快速移动的黑点。
“主公,探马回来了!”
那小将士眉毛眼睫上都是雪沫子,声音也透着冷气,
“报——主公,魏淙将军于葬马坡中伏战死。”
“什么?!”
萧暥身躯猛地一震,狠狠拽紧了马缰才堪堪稳住心神。他勉强扶病的身形矗立在风雪中,像一座冰雪的雕塑。
“魏将军中埋伏战死,全军覆没。”
朔北猛烈的风雪刮来,荡起他鬓角耳畔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飞扬,苍凉又清飒。
朔风如刀,刀刀剔骨。
萧暥隐隐咬住下唇,冰天雪地里,薄唇一下就见了血。
如果,如果他没有因为大雪封山,被迫在河仓城停留两日,或许他就赶到了!
“随我去葬马坡,”他声音暗哑。
可是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已经涌出,在雪地上绽放出凄艳的红梅。
“主公!”
两日后,雁门郡。
萧暥靠在榻上,心口像压着千钧巨石又重又痛,耳畔隐隐约约响起云越的声音,
“这次多亏再遇先生,否则主公的病堪忧。”
“此番我北上出塞,正好路过此处,也是机缘。”
那道清悠的声音萧暥似乎有映像,正是上次替他拔除噬心咒的那位玄门高士。
就听他慨然道,“我前番关照过,拔除噬心咒后半年不得动弹,他为何还要来这苦寒之地,怕是此后会落下畏寒的隐疾。”
云越眼眶一红,急道,“先生是说这回会落病根?”
那高士点头,“他本有痼疾,此番怕是雪上加霜。他何以如此固执,当真是无谓生死么?”
云越道,“魏将军是主公的义父。此次主公本来想去接应将军,没想到还是晚了……”
那高士闻言叹了口气,凝眉道,“蛮夷侵入凉州,曹将军不敌,魏将军北上驰援,却最终折剑于此。但此番蛮夷对魏将军的行军路线似乎了如指掌,但蛮夷之人不懂兵法,设伏也极为简单,所以其中关窍耐人深思……”
“先生是说,我义父军中有内鬼?”
萧暥忽然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
紧接着,他心口又是一阵抽动的悸痛,才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原来是一个梦!
梦中再次浮现原主的记忆,让他心神不宁。
看来原主也在大雪纷飞的天气来过凉州,他这是触景而发,想起来了?
他一边虚弱地喘息着,一边艰难地一条条仔细想下去。
看来原主是得到什么消息后,从大梁赶到凉州,想要协助魏淙作战,没料到途中被大雪延误了两日,结果魏淙中了埋伏阵亡。
由于魏淙中伏阵亡的时候,他正好出现在附近,这个原因便使得天下人都认为是他害了义父?
这简直是天大的一个锅啊!
萧暥被这口大锅压得有点透不过气。
他记得何琰在《庄武史录》里写过当时的境况。
兰台之变后,北狄为主的北方蛮夷部落
,占领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