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静静道,“伯恭,你们退后。”
他话音刚落,一股黄色的烟雾腾起。众人立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还有隐隐夹杂期间的硫磺味。
“若是随意开棺,就会触发棺中机括,引燃硫火,烧毁棺中一切。”谢映之道。
纪夫子警觉道,“谁人设此机括?”
谢映之道:“江湖手段,并不难办到。”
派一两个小宦官出宫在大梁城的暗市里就能完成。
“现在可以了。”
“玄首!”纪夫子几步上前拦住他道,“还是我来罢。此事我比你熟练。”
谢映之立即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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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却鲜少实践的机会。而纪夫子深得他所传,且行医多年,尤其是这些年奔走各州郡治疗战乱中负伤的士卒百姓,切骨剔肉极为娴熟。
谢映之也不坚持,道,“好。”
大堂上。
纪夫子道:“郑皇后死于朱砂蔻。”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连杨覆也满脸惊骇。朱砂蔻乃是宫闱秘药啊!
而皇后死于朱砂蔻,那说明了什么?
纪夫子道:“我检查了遗骸,脏腑残留中含有毒物为朱砂蔻,毒入骨髓。诸位若不信,可同去邙山验看。”
堂上众人都面如死灰。
纪夫子向来脾气硬正执拗,当然不敢有人怀疑他的证词。同去验看就更不可能了,这座间都是泱泱诸公皆是楚楚衣冠,谁会愿意去那邙山乱葬岗走一遭。
容绪面色阴郁,把手中茶盏搁下,手指隐隐有些痉挛。
萧暥这一手实在有些出乎他意料。
桓帝杀妻,连他当时都只是猜测,没想到他竟然去掘墓,把证据都翻出来了。
人群中,已经有人低声疑惑道,“那是何人毒杀的皇后?”
且不说朱砂蔻乃是宫闱秘药,萧暥没有那东西。
彼时,郑皇后已经入狱,萧暥真要杀她,也根本用不着采用毒杀的手段。
萧暥虽然声名狼藉,但众人也知此人作风彪悍,他杀郑国舅砍头灭族毫不手软,绝不会用下毒这种阴诡伎俩。
而且朱砂蔻,这味毒药的含义还颇为复杂。
在宫禁之中,以往哪个妃子有私通不轨或者逾矩的举动,皇后为了顾及皇家体面,就会赐予朱砂蔻。
容绪隐隐感觉到,其中甚至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桓帝并没有告诉他这个舅舅。
乱葬岗,
“师父,天快亮了,我们走吧。”纪夫子道。
“不急,”谢映之说罢一拂衣袍,他经常穿的那件白衫大氅就凌空飘下展落在地。
灯光下,纪夫子这才发现那雪白的大氅下摆似有随意散落的墨迹。笔意洒脱,字迹秀逸。
玄门弟子都认得,那是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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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映之命弟子取来清水洗了手。然后,他并指为刀,一道犀利的风划过,左腕上立即出现一道怵目的伤痕。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修长清致的手腕滴落在白衫上,如雪地里盛开点点明艳的红梅,又渗入其下阴湿的土地里。
几名玄门子弟见状,也立即各就方位。
卯时,昏晓将分之际。
那白衫忽然腾起火焰来,火光照亮了四周荒寒的坟茔。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