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瑄拿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王子为何如此说。”
维丹目光忧郁:“王庭有不祥的征兆。天寒地冻,王帐里却出现了蛇,蛇和鼠,巫师说预兆着纷争。”
魏瑄拿起一盏温热的茶递给维丹,淡淡道,“王子不用多想,冬天也是有蛇的,可能这几日天气暖了,蛇才出来晒太阳的。”
他声音轻柔悦耳,举止优雅从容。维丹忽然发现每次心乱如麻的时候,到他这里喝一盏茶,似乎就自然地纾解了。
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温雅宫香,让人不禁想要靠近一些……
维丹顺势就握住他的手,带着惴惴不安道,“阿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不该当这少狼主?”
魏瑄静静道,“不,没有人比王子更适合当少狼主,当草原将来的大单于。”
“你那么想?”维丹神色一振,随即又快速黯淡下来,郁郁道,“其实我本来就不想当草原的王,草原太广阔了,我羡慕阿迦罗,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驰骋草原,还要当王做什么。”
魏瑄心中冷冷地想,阿迦罗的野心可不仅是要做草原的王。
他道,“维丹,你不做王,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维丹猛地抬头,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
魏瑄墨澈的眸子里一片清幽。
昨夜大帐里,萧暥眼中燃烧着寂寂的冷焰,他道,
“最好的结果就是阿迦罗和单于两败俱伤,若单于和阿迦罗都战死,再除掉穆硕,北狄各部落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大乱,届时我们出面拥立维丹为新任的单于。从此让北狄的狼王成为大雍朝的傀儡,只有这样,北狄草原才能有永久的安宁。”
杀强留弱,这就是萧暥的战略。
一念及此,魏瑄郑重道:“维丹,你是王,是草原未来唯一的狼王,我会自始至终拥护你。”
维丹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清亮:“阿季,真的么,你相信我可以成为王?”
魏瑄耳边回响起那人冰玉般清冷的声音,“殿下,你要获得维丹的信任,战后安抚维丹和北狄各部笼络人心就需要你了。”
魏瑄道:“我相信你。”
维丹神色一振,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阿季,有你这句话,我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魏瑄看着那一无所知的维丹,明天,他将会失去父王,哥哥,舅舅,以及他部族中的勇士,最后只剩下他……
魏瑄记得火光映着萧暥冰冷的眸子,他说,“阿季,这是战争。”
天边一缕薄霞映着冬日苍黄的草原。
魏西陵向来起身很早,帐中一点残灯将熄未熄,朦胧的天光中,隔着纱帐看到了一个人影。
“云越?”魏西陵微微一诧。
云越不是刘武,他每次都会规规矩矩在军帐外禀报了,得到允许才进来,尤其这还是魏西陵的寝帐。
他感到一丝不寻常,“有事?”
“将军,今天我想为你束冠佩甲。”云越振色道。
魏西陵毫不留情回绝:“我说过,你是我的副将,不是侍从,下去罢。”
云越以前如何当萧暥的副将的,魏西陵不予置评,但这不是他的习惯,他也不喜欢被人侍候。
“将军,今天是决战之日。”云越道。
他说着径直去拿了棉巾,打了清水,乖巧道,“让我为将军束发戴甲罢,就今天一日。可以么?”
魏西陵蹙眉。
片刻后,
云越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