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曹史得了命令,赶紧又出了偏殿,寻了一个宫人,带着他便往给人问诊的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口,便见到一条长长的人龙,蜿蜒向前,排队的都是百姓和难民,衣衫褴褛的,浑身臭汗的都有。
功曹史很是嫌弃,看到一个宫人,便拦住说“这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排了这么多难民?”
那宫人说“大人有所不知,是鲁州刺史正在给百姓问诊。”
问诊?
功曹史从未见过堂堂一方刺史,给平头百姓看病的,狐疑的走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林让。
林让坐在宫门口的席子上,摆了一张案几,百姓排着队,排到了便跪坐在对面,伸着手让林让把脉。
林让也不嫌弃,把脉问诊,然后写下药方,交给百姓,林奉也在一边帮忙,大家忙的团团转,不得一会子闲功夫。
功曹史见了十分嫌弃,只觉那些百姓肮脏,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赶紧走过去,笑眯眯地说“刺史大人!”
他说着,深深一拜。
林让看到功曹史,只是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很淡然的继续说“药材里有先煎和后煎,已经写在上面,注意看清楚了再煎药。”
“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那百姓拿了药方,赶紧磕头拜谢,欢欢喜喜的便走了。
功曹史说了半天话,没人搭理,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办法,他趁着那百姓离开,立刻一下子插队坐在了林让面前。
其他百姓看他穿着介胄,也不敢执拗,只是瞪着那功曹史。
林让淡漠的看了一眼功曹史,说“功曹大人哪里不好?怕是肝气郁结,火气太重罢?”
功曹史赶忙堆笑说“是这样儿的,我家主公在宫中已经等待多时了,听说魏公出宫去了,所以……所以还请刺史大人出门一叙。”
林让将毛笔“哒!”一声放在笔架上,说“真是不巧,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武公来之前,我就正在为百姓医看,这么多百姓都在等待,如何能半途而废?若是武公能等,便多等一会子,若是武公不能等,今日便请回罢,恕我招待不周了。”
功曹史一阵语塞,又不好正面儿与林让叫板。
再者说了,上次林让来到营地,武子台也十分嚣张,这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不算什么。
功曹史只好起身,回了偏殿,去向武子台禀报。
“主公,要不然……咱们今个儿就先回去罢,改日再来也……”
他的话还未说完,武子台“啪嚓!!!”一声,就将羽觞耳杯砸在地上,砸了一个稀巴烂,然后抬脚又“轰隆——”一下子,将案几也踢在地上,杯盏翻了七七八八,那声音犹似滚雷一般。
“岂有此理!”
武子台眼目尽裂,瞪着眼睛,冷声说“好!好好好!好一个鲁州刺史!竟然不把我放在眼中!难道在他眼目中,我一个堂堂太守,还不如那些贱民金贵?!”
武子台“嘭”的推开偏殿大门,说“好一个鲁州刺史,我倒要会一会他!”
功曹史赶紧阻拦,说“主公!主公,这里可是淮中的皇宫,到处都是联军的驻军,咱们惹不起啊!”
“我啐!”
武子台劈手打开功曹史,说“孬种!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那鲁州刺史还在顽泥巴呢!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说着,大步走出去,直接冲着林让看诊的宫门而去。
“让开!都给我让开!”
武子台一路大喊着,从后面劈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