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听着杨樾骂人,本很舒坦,结果一听“打人”二字,登时眼睛眯起眼,眼眶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说“打人!?”
杨樾说“无错,那个武子台,恁的无礼,出手伤人,打了鲁州刺史与林太医!”
功曹史冷汗都流下来了,说“误会,误会啊!”
“误会?”
魏满冷笑一声,说“能有什么误会?”
功曹史怕魏满怪罪,赶紧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的确是鲁州刺史怠慢在先,鲁州刺史为那些贱民医治,怠慢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见他气焰嚣张,因此才……才出言相劝,实乃仁至义尽啊!”
魏满一听经过,并没有杨樾说的那么夸张,幸而林让没有受伤,也没有被骂哭,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都是这杨樾添油加醋,害得自己疯了一般策马赶回来。
魏满眼珠子一转,武子台不识抬举,的确是应该灭一灭他的威风,但此时怕不是时候,算一算武德应该也赶到了燕州,战书一递,就要与燕州开战,这是势在必行的。
如果这时候陈继拉拢了熟悉淮中地形的武子台的话,那么他们二人联手,绝对会给淮中造成不小的压力。
因此魏满就想要和泥巴,说“孤看,原是场误会,即使如此,把误会解开了,也就是了。”
杨樾一听,好家伙,变成误会了,魏满也真是能忍!反正他忍不了!
魏满以大局为重,他本就是个虚伪的人,明面儿上不找茬,不见得他背地里不动小手脚,此事让一步,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等他回去找了段肃先生,让段肃先生背地里动手脚,也能报复回去,都不耽误。
不过他哪里知道,自己都如此“让步”了,那华乡功曹竟然是个没成算的主儿。
功曹史一听,还以为魏满怕了,不打算维护林让了,毕竟林让只是个嬖宠,也没什么多大的能耐。
于是功曹史便得意了,之前还在思忖着怎么完成主公的任务,如今倒是简单便宜了许多。
功曹史挺直了腰板儿,说“魏公,其实我们家主公让小人在此等候魏公,还有另外一件事儿。”
魏满说“哦?什么事?”
功曹史笑着拱手说“自然是请魏公以正军法,给我家主公一个说法。”
“说法?”
“说法?!”
魏满与杨樾几乎是异口同声,不过魏满镇定一些,杨樾的嗓门儿恨不能把城门都给掀开。
功曹史笑眯眯,一脸得意的说“是了,我家主公千里迢迢来见魏公,魏公有事在外,这鲁州刺史不但没有言明,反而怠慢与我家主公,竟给那些贱民治病,也不理会我家主公,我家主公说了,难道自己的地位,还不如那些贱民不成?”
魏满猛地一握拳,差点忍不住直接揍了那功曹史,给鼻子就上脸,怎么不上天呢?
杨樾这个暴脾气,实在受不了,没有魏满能忍,就要喝骂出声来,结果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拉住了杨樾,回头一看,岱州刺史虞子源从城楼上走了下来,拦住杨樾,不让他说话。
杨樾甩开他的手,说“你做什么?”
杨樾还在埋怨虞子源拦着自己,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城楼上也步了下来,那人一袭白袍,没有穿官袍,随随便便束着发,看起来很是随意,但又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味儿,仿佛是天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