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谢陛下隆恩。”杜颂闻想要回礼,被太子按住“大人,您是父皇恩师,孤身为后辈,该给你行礼,你好好休息,不要顾虑其他。”
太子又问杜家人,杜太师是怎么病的,用了什么药,待杜家人回答后“孤过来的时候,带了几个御医及一些药材过来,尔等若不介意,孤让御医来给杜太师把一把脉。”
杜家人闻言大喜,连忙给太子谢恩。
御医把过脉以后,朝太子看了一眼。太子把杜颂闻的手放进被子里,替他压好被角“杜太师,孤去看看御医如何用药,稍候便回来。”
杜颂闻看着起身离开的太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太子走到外间,见御医们脸色不好,小声问“杜太师脉象如何”
“太师已是灯尽油枯。”御医们无奈道,“请殿下恕罪,臣等无能为力。”
太子沉默片刻“脉象准确吗”
“除非杜太师是能够借助内息改变脉象的高手,不然”御医道,“世间大多人学的都是外家功夫,几乎无人修习内息功夫。”
这话几乎明着说,杜颂闻已经无药可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是杜大人跟他的女儿。
“殿下,几位御医大人的话,下官已经听见了。”杜大人双目含泪,朝御医作揖“诸位大人尽力救治便是,若是不能能缓解家父痛苦也好。”
御医们还了一礼“请杜大人放心,下官等人一定尽全力。”
太子返回内间,听到杜颂闻唤他,便走回了床边。
“殿下,老臣怕是不成了。”杜颂闻勉力道,“还请殿下多向陛下学习为帝之道,不要懈怠。”
“太师不要担心,孤会的。”太子见杜颂闻把手伸了出来,把这只苍老的手,轻轻握住了。
“老臣这些年,对殿下颇多苛责,是老臣做得不好。”杜颂闻看着太子年轻有力的手,“老臣相信,殿下未来大有可为。”
“孤知道太师对孤是爱之深,责之切。”太子声音温和道,“父皇常对孤说,当年肖妃把持后宫,对父皇诸多苛责,太师您却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坚持每日来给父皇讲课,还为父皇在朝中奔走。这些事,父皇都记着,孤也会记在心里。”
“这只是老臣应尽之责而已。”
太子见杜颂闻累了,又安慰了他几句,待杜颂闻安睡后,才松开杜颂闻的手。
杜颂闻这些年对太子有多吹毛求疵,杜家人是知道的。可是太子却以德报怨,不仅细心询问老爷子的用药情况,还陪着老爷子说了这么久的话。
这样的宽容,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就算太子身上有其他缺点,那也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根本不影响太子的品性。
杜琇莹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一个,她随父母恭送太子到门外,等太子走后,听着长辈们对太子赞不绝口,开始反省,自己评价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太过武断
春闱结束以后,花长空过了两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懒散日子。当他听说在自己参加科举时,妹妹跑去乐坊玩被太子逮个正着,顿时没了补眠的心思,找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花琉璃“妹妹,乐坊好玩吗”
花琉璃恹恹道“都是庸脂俗粉。”
“要求还挺高。”花长空让下人搬了椅子过来,他挨着跟花琉璃一起坐了,“乐坊那种地方,哪有清新可口的小美人,不如养两个斯文白净的落难书生,既懂得情调,又没有风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