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呦呦到底没成功去后青山,不是她害怕不敢去,而是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压根不记得路了。
七十年代的山林都没怎么经过开发,山道基本都是人走出来的,弯弯绕绕乱七八糟,通向的地方都不一样。而山林没有什么特色,她跟耿束走回来知青点的时候也只顾着不要被落下,忘记要去记路,所以耿束没有同意带她去之后,姜呦呦自己一个人是摸索不到的。
那天色还黑,她趁着大家伙儿上床睡觉了才跑出来的,拿着个手电筒,得亏这时候竹溪生产队没人养狗,不然铁定得被吠。
跌跌撞撞找了好一会,没找着,夜色又深又寂静,放轻脚步踩在地上都有细碎声响,最后姜呦呦实在扛不住心里的害怕,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狼叫声之后回去了。
有些沮丧有些后怕,夜闯深山这样的经历两辈子以来是第一次,要不是为了回家她绝对没有这么勇敢,可依旧没能找到路回去。
因为这,姜呦呦回去知青点睡觉都睡不着。
而等到有困意睡过去之后,没多久天又亮了,舍友起床悉悉索索的动静让心里不踏实的姜呦呦惊醒过来,发现身在何处之后,又叹了口气,认命地起床,开始新的一天上工。
六月份的天气炎热,早上还好些,渐渐等到日头升高,那热意便遮挡不住。
姜呦呦戴着草帽在锄草,或许是昨天她的中暑吓到了大队长,所以今天给她安排了这比较轻省的工作,任务量不算大,偶尔可以偷偷懒跑到大树底下乘凉,只是有些尴尬的是干这锄草活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因为工分少,农村家庭是不会让壮劳力干这低工分的活。
竹溪生产队的口粮是按照‘劳六人四’分的,分给社员们的口粮是有定数的,想要多分点粮食,年底能分到钱,还是要多多劳动挣工分,工分越多,这粮食也能分得更多,故而低工分的轻省活,大部分是给村里老弱病残干的。
姜呦呦看了看身边的半大孩子,又抬头看了眼大太阳,心里浮起来的尴尬就被她压下去了。
作为一个“病”,她还是不要挑战烈日底下施肥挑水等重活了,许老大夫熬的中草药实在太苦了,饶了她吧。
于是,除了一天草依旧把手磨破皮但却没比半大孩子厉害的姜呦呦只得了三个半的工分,估计要不是看她比以前认真踏实没偷懒,更没让小伙子帮忙,队长就给她意思意思的两工分了。
姜呦呦并没有很在意,此时的她没有对工分有太深刻的理解,只知道终于又干完一天农活了,可以休息了,这就很好了。
只是,手真的好疼好疼,晚上吃饭都要拿不住碗,洗澡的时候不小碰到水眼泪都掉了下来。
“许老大夫说多磨磨就好,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姜呦呦对着被草叶划出细小血痕,手皮破开的双手叹了口气,只觉得如今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女配的想逃跑并不是不能理解的,如果有可能,她也想逃跑,跑回她的世界去,哪怕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旅游都可以忍受的,烈日和种田,这搭配快要了她的小命。
一想到这,姜呦呦就衷心希望耿束早点儿回来了,她今天没看到他人,上工时旁边有婶子在聊天说起耿束又去公社了。
耿束虽然是竹溪生产队民兵大队长,但他在公社的地位并不低,公社的许多干部都很看好耿束,曾经还有上面的公安局招他去工作,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耿束并没有答应,反而依旧窝在这小小的生产队当个民兵大队长,平时有事便去忙,没事也跟着种田,偶尔公社那边有需要也会应召过去帮忙训练一下民兵什么的。
这回好像又是去帮忙训练民兵,婶子们没说仔细,姜呦呦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