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微不可察的咕噜声像是落入湖中的陨石, 发出巨大的声响,两双颜色截然不同的眼睛瞬间刺向了她。
“怎、怎么了”花野弥生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
库洛洛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机械的虚假的弧度,“没,杯子质量不太好。”
花野弥生觉得他笑得有点渗人, 谁知他下一秒就收回视线, 漫不经心地拍拍手,将掌心的玻璃彻底碾成粉末错觉吗总觉得他正在碾她的头骨。
库洛洛站起身来, 随意地撩起一旁的外套,慢步走向门边,“我去换身衣服, 你把这个百分之百送回去吧。”
“啊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有种危机解除的感觉呢, 花野弥生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有名字的。”
“随便。”库洛洛打开门时, 微微偏过头来,眸光再一次落在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上,声音略带笑意,“抓紧机会好好相处吧, 毕竟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翻滚的岩浆顷刻间寂灭了, 库洛洛似乎能看到蜘蛛网般的细纹在少年的身上蔓延, 让他变得和之前那个玻璃杯一样脆弱到不堪一击,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四分五裂。
啊真聪明。
直到细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花野弥生准备起身时才察觉到少年的的掌心一片冰凉,她担忧地皱了皱眉,“小胜,你怎么了”
如果是生病的话早就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爆豪胜己回过神来,僵硬地摇摇头,低声说,“走吧。”
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像是被粗粝的磨砂纸狠狠打磨了一遍。
明亮的走廊上一片寂静,两人手牵手慢步走着,十指相扣,自然地仿佛回到了以前,呼吸声互相在对方的耳廓中徘徊,他们默契地没有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漆黑的天幕没有星光,只有青黑色的云层将缓缓匀速前行的飞艇包裹吞噬,逼仄地让人喘不过气。
“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如蒲公英般轻轻落在花野弥生的耳畔,她停下脚步,疑惑地仰头望向身侧的少年,“怎么突然道歉”
“那个时候你要我教你使用爆破的时候,我逃走了。”
爆豪胜己凝视着她,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在身体的最深处,和牢笼中那只野兽一起跪在这迟来的、无用的道歉面前。
他的神情过于沉静,以至于那些灿烂耀眼的东西都寂灭了,花野弥生感到一阵不安,“没、什么好道歉的,反正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真正的死亡。”
“并不是因为觉得你像个小偷。”爆豪胜己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因为”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说的每一个音节都是尖锐到会划破他喉咙的玻璃渣,但还是自虐般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怕你变得强大之后不再需要我。就是这么可笑的、愚蠢的、自私狂妄的理由,我拒绝了你的求助。”
那是唯一一次求助。
然后一切面目全非。
花野弥生急促地笑了笑,想要把这沉重的气氛打破,“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很需要你”
“需要”爆豪胜己为她的话语感到迷茫,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只要想想我所做过的一切,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至极,一个卑劣的掠夺者也会被人所需要吗”
“只要你是小胜,我就永远都会需要你。”
花野弥生侧过身来面对他,小心翼翼地牵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