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边沿堆积的板砖上,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
齐周一上来就看到这一幕,火急火燎地飞奔而至,“刺哥”
后脑勺的严重撞击让秦刺的视野一阵眩晕,他仰躺着,好半天动弹不了。
“秦刺你怎么样”许耐耐和齐周将他半扶起来。秦刺费力看向许耐耐,后脑勺的钝痛使他的视线越来越昏蒙,他歪过头,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侧的楚文隽见许耐耐看也不看自己,全部注意力都在秦刺那边,他神色苦涩黯淡,腿部仿佛被折断的疼痛使得嗓子里涌出一阵腥甜。他终于抵不过越来越稀薄的神识,也昏迷过去。
楚文隽从昏沉中醒来,眼帘里映入一张熟悉的脸,他沙哑唤道“阿馨”
“你终于醒了”她惊喜不已。
她的声音让出文隽昏沉的大脑猝地一震。不,不是,不是阿馨,是耐耐。眼前的人是许馨,不是他的耐耐。他撑起身体,下意识地问她“耐耐在哪里”
许馨脸上的喜悦凝固住,她的语气变得尖锐,“她在秦刺那儿呢。文隽,你和秦刺打架是为了她,是不是你知不道她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贱人,一面跟你好,一面又和秦”
“啪”
许馨捂住半张脸,脸上的疼痛提醒着她方才发生了什么,她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不准这么说她。”楚文隽的嗓音冷的像冰渣。
“你”
“滚。”他冷冷道。许馨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另一间病房里,许耐耐流着眼泪,紧紧地握着秦刺的手。旁边的齐周,又是焦躁,又是茫然,“许耐耐,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耐耐只沉默地摇头,泪珠哗啦啦地往下流。
这时候,楚文隽从病房外走进。齐周一看到楚文隽醒了,抡起胳膊就要揍他,许耐耐及时拦住他,说“不要动手”
齐周咽下一口气,心道他总有机会收拾楚文隽。跟了刺哥这么久,他哪里见过刺哥受过这么重的伤,这口气他一定要替刺哥讨回来。
仔细看了下楚文隽的伤势,许耐耐抹抹眼泪,问“为什么打架”她大致猜到了原因。
楚文隽凝望她良久。他们都受了伤,可是她第一时间是去关心秦刺,完全忘记了他,到现在她也没有关心过他一句,只问他为什么打架。
她的质问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心脏,一片一片地割下他的心头肉。
此时此刻,他终于认识到,他的阿馨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的阿馨会第一时间关心他,他的阿馨不会这样忽略他之后还以这样的口吻来质问他。
痛苦升至喉间,他按住喉咙,终究还是没将那声哽咽按回去。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
就像幼时无数次看到母亲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那样,他知道,他和她母亲一样,一样是被抛弃的人。
原来生来就被抛弃的人,始终摆脱不了被抛弃的宿命。